“不饿爸爸,我们能看到白杨吗?”火渔还惦记着从前看过的沙漠和白杨,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还能看到呢,心里只有了当时看见白杨的那种感觉。沙漠和白杨生来就该在一起,沙漠体现了白杨的孤立与坚强,而白杨使沙漠也变得不再那么荒凉。它们生来就该在一起的,这才是完美的组合。

整个晚上都是迷迷糊糊的,时睡时醒,根本就没有怎么好好的睡过,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副慵懒样,完全没有经过一整夜休息的清爽劲。

“真的吗?你什么时候去看的?”张智慧也惊讶的大叫。

“就算是我们已经长大了这么多,两个人还是不能合抱住呢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火渔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笑道。树上布满斑驳的纹路,它经历过多少的风霜雪雨,见证多少人的友谊,又看透了多少的人情冷暖,依旧屹立在这里,看着他们一代代的人在树下嬉戏,然后渐渐长大,再一个个的离开。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踢我?你有什么资格踢我?就因为别人说我做的豆腐比你做的要好?”方洁放下手中的锅子,弄得哐当响,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

“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张晨阳的”张智慧看着一脸轻松的火渔,好奇的问。

“你可真会说话!”智慧笑笑,再一次夸奖她,火渔没有作声,哪里是她会说话,明明就是智慧好像看她什么都是好的,真奇怪,为什么智慧只对她好呢?

“谁允许你在教室里种这些危险的植物的?”她的声音很大,原本因为刘攀的“声嘶力竭”早就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同学们,此刻都是睁大了双眼看着他们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火渔没有说话,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不准在教室里种仙人掌!放在窗户上,也不知道刘攀是在和别人经历着怎样推搡,竟然能把手掌扎成了马蜂窝。

刚放下书包,就听到三轮车的“哐当”声,就像火车的开动车,但火车的“哐当”的深沉的,不像这时候的清脆,清脆的就是铁块和铁块撞击的声音,一点都不使人感到“心动”。火渔走到院子里,看着正在端盆子的方洁,看来今天的成果还是不错的。内心也跟着喜悦起来。人很奇怪,有时候不喜欢这一个人,但她出现的时候你还是会觉得喜悦,因为有她你才不那么寂寞,尽管你发现你自己不喜欢她。火渔站在那里想了很多,却没有意思头绪,也没有开口喊方洁。

她在走着神,脑袋里却只是空荡荡的一片,感觉不到身边的高声朗诵,听不到声音的此起彼伏。

火渔瘫坐在地上,心跌入了无底的冰洞,一直坠落一直坠落,她深深的知道,只要是火盛决定了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被扳倒的可能性,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名为期待的弦,就在这一刻“啪”一声断掉。火渔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了新的班级,他们都在好奇的看着她,这个穿的邋遢相的小女孩,脸上还满是脏兮兮的泪痕。木讷的坐在新的老师安排的座位,习惯性的侧过头,没有于洋,再回过头,没有层层,失望的看着桌子。上面不知道被谁刻下了很多的字,还有一些胡乱的笔画,木质的桌子上坑坑洼洼,不垫着一本书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写字,对这里火渔充满了失望,也许是从来就没有抱过希望,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老师,陌生的座位,陌生的气息,这无一不是在摧残着她的意志,教室里大家熟络的谈天,更是搅乱了她的这颗心,搅得她头昏昏沉沉的。

“怎么了?”火渔抱着她不撒手,韩层层问,这样的火渔显得多么的不正常啊!

“我吃饱了”火渔看着方洁,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起来今天是她生日的样子。

“不想知道,反正小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txt下载!”韩层层笑起来。

“层层”火渔伸出手去握她放在桌面上的手,韩层层依旧不为所动。

“不知道”她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目光看向了别处。

每天都像是在颠三倒四的过,成绩一直都是一塌糊涂,在何小丽的语文课之后,再度是她十分讨厌的数学课最新章节。而那个矮矮胖胖的数学老师是不是能放过她呢!火渔在心底不断的哀嚎,却是没有人听得到。果然,她再度被数学老师叫了起来,火渔站在原地,永远都是那一句“不知道”,数学老师却也总是不厌其烦的,每节课必然都要喊她,好像不喊她起来回答问题,那节课就是不完整的。

于洋和韩层层都看着她轻轻的笑了,三个人坐在教室里都没有走,聊着各自的事情,老家的好吃的好玩的,于洋这个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对她们的一切都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还说以后长大了要去她们的城市看看,这是一个遥远的憧憬,而在未来,他是否真的如约来过,韩层层和火渔都不知道,也许在踏上土地的那一刻,于洋会想起那个雪天,三个人坐在教室里的桌子上,晃荡着脚丫,一起聊着自己的梦想,聊着自己的小小心愿,但是未来,你还未来。

“看什么看!”火渔停止了笑,“恶狠狠”的看着于洋,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笑意。“怎么又开始生气了”于洋撇撇嘴,没有看到火渔眼里的笑意,以为她又是在闹脾气。“笨蛋!难道你没看到小渔其实是在笑吗?”韩层层站了出来,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于洋都主动道歉了,这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的”,数学老师的声音传来,火渔原本稍稍平稳的心再次沸腾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总是觉得数学老师这话还有别的意思,瞥了一眼她,却没有说话。

“我胡说?你问问大家,你看起来是不是像是一个乞丐!”于洋指了指四周看热闹的同学,眼底闪过得意的神色,同学们或哄然大笑或窃窃私语。火渔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的打转,紧紧的咬着嘴唇,一片白,轻微的松开后,却是一片红艳艳,她的手在身体两侧紧紧的握成拳头,像是随时都要出手打人的模样。火渔就站在那里,却是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她用足以杀死人的眼神狠狠的瞪着于洋,不说话,只是狠狠的瞪着他,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你给我进来!”方洁拉起她大踏步走进去,根本没有去理会火渔是否跟的上她的步伐,火渔是被方洁用力拖进屋里的。

“层层,你看,风吹的落叶都下来了呢!真美啊!”火渔站起身来,一片落叶经过自己的眼前,她伸手去捉,风打着旋儿又把它带离了她的眼前,她兴起,一路追跑着。

学习不好,所以成绩不好的孩子应该不喜欢校园才对,对她来说,暑假更加的不好,如果非要在学校和家里选择一个地方呆着的话,火渔宁愿呆在学校里,至少她还有层层作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孤单一人,还要面对自己解决午饭的忧愁。

“小渔?”韩层层看着这个站在校门口踌躇不前的好朋友。

“对不起,妈妈”,她有些内疚,低声道歉。

”不,妈妈,我要和小渔一起看蚂蚁搬家“,她抬起头拒绝她妈妈。”荷荷,快点,听话!地上脏死了!“她妈妈显得有些生气了,申欣荷便闭了嘴,被她妈妈牵着一步一步的走回去了,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她,依依不舍。火渔蹲在原地,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她的那句话”地上脏死了!“”地上脏死了!“,眼泪突然就在眼眶里打转,地上的蚂蚁还在爬着,嘴里衔着食物,眼泪滴在它的食物上,它慌乱了,扔下食物便跑了,火渔看着地上的食物以及食物上自己的眼泪。

”小渔,休息好了吗?上车吧!我们再继续往前好吗?”方洁建议道,希望前面有更多的顾客在等着买自己的豆腐,不然还剩下这么多可怎么是好。火渔听话的爬上了车,这些小贩都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不知道下一段路程需要多久,觉得自己很是疲惫。

“小渔,换好衣服了吗?”奶奶在门外喊,火渔迅速的擦擦眼里,眼皮还有微微的浮肿,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一部分。

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奶奶正坐在屋外和爷爷说着话,无非就是感叹生命的无常,而我们依旧活着,现实却又悲伤的活着。

“小渔,刚才舅舅打来电话说,外公去世了”奶奶看到了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火渔,开口告知这一噩耗,,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一消息,再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脏紧揪了一下。

火渔没有说话,她想表现的正常一些,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开始往厨房走,灶台上还有闻着的饭菜,打开来,舀了一碗饭开始吃。看着表现的这样漠不关心的火渔,奶奶和爷爷倒是稍稍显得诧异了一些,也并没有说什么,孩子不懂也好。

眼泪滴在碗里,米饭里混合着咸咸的味道,让人觉得难以下咽。忽然想起了从前看到了毛茸茸的一条虫子,整个身体都是软软的,在地上不断的蠕动,路过之地留下一片黏黏的液体,张开嘴,便开始发呕,眼泪更加的汹涌,眼眶泛红。脑子里仿佛爬满了肉鼓鼓的虫子,头皮发麻,扔下碗,便跑回房间,不理会他们诧异的目光。

当世界一点一点静下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想起某一个离你很近却又很遥远的人。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灵魂,这是的,与身体可以分离的,或者只有在一个人死去之后才会出现的。它应该在黑暗里闪着透明的白光,飘荡在空中,寻找着令它身体恋恋不舍的人,像精灵一样,在这个世界游荡,或者会化为这时间的尘土,又或者会永远存在。

窗外是个池塘,葡萄架上结了为数不多的几串葡萄,绿油油的葡萄叶里时常会藏有同样绿油油的虫子,有大拇指那么粗,胃又开始觉得不太舒服,仿佛那条绿油油的虫子已经钻进了胃里,在不断的蠕动,然后被胃酸一点点的消化掉,化成一滩恶心的脓水,与食物的残渣融为一体全文阅读。

蛙叫声就在窗外,远远的一声,然后近的地方又有一声,仿佛是在彼此打着招呼,月光透过木窗洒进来,地面上一个格子窗的影子,呈长方形。火渔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怕在桌子上,然后坐在窗户边,月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她看着房间里地面上自己缩成一团的影子,头发乱糟糟的,横七竖八,像是恶魔的幻影。把目光移向窗外,天上的月亮是缺的,这是一个不能团圆的日子。星星在天空亮着,有亮的有不亮的,突然想起奶奶说的不能指月亮来。

心里有些史无前例的躁动,伸出手,指着天上的月亮,眼睛不眨不眨的看着,心里在说:有本事你就割掉我的耳朵!然后讷讷的收回手,觉得无趣至极,外公现在会在哪里呢?是不是就飘荡在自己的身边。火渔睁大了双眼看着黑暗中的一切,窗外的蛙叫声更大了,从桌子上下来,挪着步子回到了床上。这个夜晚可真安静啊!另一方却是哭声震天。

早晨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先去摸摸耳朵,发现它还完好无损的还存在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许是外公阻止了月亮要割掉她的耳朵!她心里冒出来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

直到第三天,外公出殡,姑姑拉着火渔的手前往外公家,那个她因为换一套衣服而冒着大雨离开的地方,外公临别最后的那一眼,是否也在挂念着她,他那时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

灵棺摆在马路边,火渔很想趴过去再看一眼,但棺木盖早已合上。堂屋里正在敲敲打打,还有一些令人悲伤的调调在流转,正中央摆着外公的遗像,黑白的,他的嘴角仿佛还有着浅浅的微笑,那时候的他已经很瘦弱了,火渔在堂屋正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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