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日上三杆,齐奇才渐渐醒来,一转头就看见元鸷的脸,黑黑的皮肤,眼角有些微细纹,深深的眼窝,平日炯炯有神的鹰目,此时正紧闭着,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睫毛竟然很长呢,又黑又密的。微薄的嘴唇还抵在她脸上,齐奇有丝恍惚,似乎想起了另外一个很霸道的人,也是这么拼命的爱她,直到把两人逼疯。可是命运还是把他们分开了,想到这齐奇用手轻抚元鸷稜角分明的脸庞。陷入沉思。元鸷睁开眼睛,一看到的就是齐奇正用手抚他的脸,一双大眼睛深深的看着他,元鸷也有瞬间的失神,两人就这么凝视着彼此,元鸷抚过她裸露的身体,把她紧贴在自己前,力气大的象要将齐奇嵌入。齐奇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元鸷的膛。两人就这么不发一言却又似有万千话语般温柔的拥抱、抚、亲吻……

元秀生气的压倒牡丹,“我不回去,今儿晚就在你这了,好好陪着你,嗯?”,牡丹推开她说:“都什么时候了,我可没这个心思,你以后还是少来吧,也少添些麻烦”。听到这话,元秀更是火大,冷笑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她,不过如今人家可是宁王太仆,我劝你还是收收心思,否则惹恼了我那叔叔,当心怎么死得都不知道!”牡丹被触动心中伤疤,当下也不客气:“我天生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不劳侯爷心!”,“哼哼!你是无所谓,那她呢,你以为我叔叔会甘心当王八?如今她也被吃得死死的,自身难保呢。你就安分些吧!”牡丹听到这话,泪如雨下,兀自陷入迷思,喃喃道:“奇妹……”,元秀心中吃味,愈加烦闷,转身离去。

宁王新婚,皇帝批了三天假,让他在家休息,不用上朝。齐奇却是苦不堪言,元鸷确实很宠她,搜寻的许多珍稀的玩艺儿送给她,更为她布置了一间极品画室,纸是上好的纸,笔是上好的笔,只是目前还没机会使用。元鸷初识云雨,“”致十足,除了晚上真刀真枪的干,白天也要齐奇形影不离,两人一言不和,往往就会在床上上演一出“驯妻记”,齐奇即没他的身手,拼不过他的力气,又没他的地位,说啥也不做数,府里的年轻侍从们如今一见她都是低头不语,前两天元鸷屋里的一个小侍就因为和太仆说话时过于热情,被赶出去了。现在满府里敢跟她说话的除了宁王和他的公,就是管家了。那位公更是给她“一天三补”,搞得齐奇已经流了两次鼻血了,现在一看见他老人家的身影,她是溜得比老鼠还快。苦熬了三天,元鸷总算要去上朝了。

“叔叔的年纪对于妹妹是大了些,不过妹妹若能娶了皇叔,今后便是享不尽得荣华富贵……”凤后连忙劝说道。

深夜,宁王府还是灯火通明,公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对劲!一定是出了问题,今天下午里传了旨,着太仆在中小住,王府这边更是加派了兵力,不许任何人出入!”公焦急寻思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王爷,若王爷知道了那北疆的巡察岂不又要耽误,真是两头为难,想想还有十天,北巡也应该结束了,自己那时再发消息吧。

齐奇面色苍白的坐在屋子里,自己只是困倦的睡过去,却竟然闯下天大的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烦躁的抓抓自己的头发,使劲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自己奉旨入作画,然后就被人带到这里,边喝茶边等……”“那杯茶!还有那个领她的侍!”,“吴公公!”齐奇跑到门边,大力拍门叫道,“太仆有何吩咐”,“公公,我要见皇上!求你帮我通禀!”,“太仆莫慌,陛下自会来训话,请您稍安勿燥”……

此刻凤藻内也是气氛紧张,饶是凤后也坐立不安的在屋里踱步,自己真不该一时冲动听了弟弟的话,如今是偷未成反蚀一把米,没弄掉董氏,却造成这样的麻烦,偏偏又是元眉!叔叔若知道真相,自己岂不是要主位不保,不行!他必须得想个办法,他还有元长,再说一时也没有证据,只是那侍不能再留,否则后患无穷!想定主意,凤后慢慢坐定,烛火跳动的光芒把他的脸映衬的分外诡异……

永和里,董氏也靠在塌上沉思,这事一定哪里不对,四妃并不在那里,若是自己先于元眉去了,那……董氏想到这“蹭”得站起来,“碧玉!”,“殿下”,“我问你,太仆今日去西泠院做画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那小侍想想道:“也没谁告诉我,只是今天去杵衣房听两个侍聊天得知的”,董氏皱眉思索片刻又道:“那两个人你可认识”,“回殿下,一个是凤后的侍红楠,一个我不认识”,董氏慢慢坐下,“你出去吧!”,碧玉退下。董氏喃喃道:“他这是冲我来得啊!哼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西泠院里,元锦听完齐奇的叙述,沉思片刻后道:“事情朕已经知道大概了,只是要委屈太仆在里住上一阵了,等皇叔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定夺”,齐奇点点头:“皇上是要软禁我?”,“也是保护你,毕竟你是皇叔重要的人,这事确实很不寻常,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朕也只好这么做了”元锦回道。“那……元眉,他还好吗”,元锦看看她:“太仆似乎和他早有来往?”,“我……只是一面之缘吧,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又不看过他一次,才知道的,我只是托人给他带些吃的而已,并无妄念……皇上!……”,“太仆放心,朕也只是问问,朕相信您也不是放肆之人,就先安心住下吧,一切日常用度,朕会亲自安排”,“谢……陛下”。

元眉趴在床上,手里握着那只小玉兔,刚才帮他净身的公公告诉他,原来她是宁王的妻子,那个可怕的男人,自己十五年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竟是……老天为何要如此对他,从小就失去父亲和姐姐,一个人孤伶伶的在深长大,是皇子又如何,没有亲人、没有自由、没有爱情……还不如平民百姓!好不容易遇见她,那么可爱又和善的女子,希望得到她的钟情,希望她能把自己从这里带走。却发生这样的事!元眉并不后悔把自己的清白身子给了她,只是他能有幸与她共渡终身吗,自己那个徒有虚名的大哥肯和他分享这样可爱的女子吗……一边想元眉不禁泪流满面,“父亲,你若在天有灵,就帮帮眉儿吧!我……我……喜欢她……”。

半月后,深夜,宁王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是元鸷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收到公的飞鸽传书后,元鸷心急如焚。当下将余下事宜交给元秀,自己率先赶了回来。急促的敲门后,公带着家人从里迎接出来,见到骑在大黑马上的矫健身影正是王爷,立刻拜倒。“人呢!”元鸷口气冷冽异常,公哭着道:“王爷,老奴无能,奇主子现在还在里……王爷!……王爷!”,公话未说完,元鸷已经驾马朝皇冲出去了。

皇,元锦的寝殿里,元鸷坐在太师椅上听完她的叙述,一把摔掉了桌上的茶杯!元锦看着元鸷冷峻的面容上露出阵阵杀气,赶忙求道:“请叔叔看在元长的面上,就放过他这次吧,侄儿一定好好教训他……叔叔……”,“枉我疼他一场,竟然打主意到我的人头上”,“叔叔……”,元锦焦虑道:“他毕竟是一国之父,又生下嫡长女,宰相那边一时也不好妄动……”,“好了……”元鸷疲惫的捏捏鼻梁“我心里有数,不过这件事你必须给他个教训!”,“是,是,叔叔放心吧!还有……”,“还有什么!”元锦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元眉的事,想想,狠狠心道:“还有就是元眉那边,他想……”,“他想什么!想和我共侍一妻?!你告诉他,最好早早死了这个心”,元鸷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元锦赶忙劝道:“我也是很为难,并未应许他,叔叔看……该如何安排”,元鸷深吸口气,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道:“就让他去北凉和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