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入梦愣了下,抬眼看他:“嗯?”

几人也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有点像什么来着?

啧,这还是刚刚那个软妹子吗?

他皱眉看着满入梦,她因为低着头,耳边滑下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灰尘逐渐散了,满入梦从车前走过时,车里的人注意到她,及肩短发,齐刘海,绿色的连衣裙和白色平底鞋,是青春又恬静的打扮。

三天后就是国际青少年美术比赛。

满入梦微笑一笑,又有些呆了:“我说得太多了吧。”

满入梦倒很听话。

当然是在看那个平时寡言冷语,矜贵疏离的陆少爷正在为一个小姑娘擦头发。

林可溪不用想也知道,压着她的人是满入梦无疑。

满入梦声音轻轻的,丝毫看不出被欺负后的委屈和狼狈。

祝艺正在挑珠宝,转头就见满入梦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头打瞌睡,无奈的笑笑,正要过去叫她,一个略胖的妇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当时就发了话,让祝艺带着满入梦出去逛逛,省的在家里憋坏了。

……

第六章

他该不会要捉弄她吧?

满入梦顿住脚步,回头看去:“祝阿姨。”

能有什么猫腻。

多结交朋友自然是好的,但是上流社会的交际建立在名利上,满入梦一个无名无势的乡野丫头打着陆家的旗号充名媛,实在没必要。

陆骁河听着有意思,指尖弹了一下她的脸蛋,是记忆里软嫩细腻的触感。

视线里,一家人正在吃早饭,那个小丫头也在,还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看着他,圆溜溜,黑漆漆的。

喝了半晚上,陆骁河半醉半醒的时候还有些睡不着,手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少女肌肤的触感,他指尖捻了几次,若有所思:“好软。”

第二次拨打,长长的连线之后,电话那头慢悠悠响起一个低低的男声:“…谁?”

林可溪一时不妨撞到了门上,牛奶洒得她前胸湿了一片,委屈上头,眼里都是泪水在打转。

他撑着手臂打量她,看出了这小丫头有几分紧张,缓垂了眼,嗓音依旧低:“路上小心。”

冲到她面前,有人举起了棒子就开砸,满入梦双臂周旋,拉拽之间,反擒拿顺势将对方的棍子和力道都卸了。

宁邂航从败战中回过神来,不同于陆骁河的平静,此刻的他形同恶兽,凶神恶煞瞪着陆骁河:“你是故意的!”

这是她每日的功课,从无懈怠。

刚刚她那模样…

啧,真野。

陆骁河撑着手臂起身,端过满入梦煮的面条,面已经坨了,他随便绊了一下,吃了口。唔,这小丫头,厨业也挺不错。

……

美术比赛这天,满入梦早早的就起了床,陆家上下都忙碌,也只有陆骁河有时间陪着她去比赛。

出发之前,陆家长辈还多次嘱咐陆骁河一定好好照顾满入梦,陆骁河随口应了声,与满入梦一前一后上了车。

途中红绿灯路口,陆骁河倒先开了口:“你可把我们家骗得团团转啊。”

满入梦目不斜视:“小陆爷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陆骁河踩着油门,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的车辆挪动位置:“你听得懂。”

满入梦心里明白,大约是她之前惹到这位少爷了,所有他今天非要一个交代,满入梦也不打算跟他绕圈子了,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爷爷清楚,陆爷爷,叔叔阿姨,就连小陆爷你不也是清清楚楚的吗?”

说得对,他们所有人其实都知道她并不是表面那么温柔和善,只是她在深山呆久了,圈子不复杂,她也就不必摆出一副很精明的模样过日子,这样太累,还不如简单一些。

年复一年的,她自己也习惯了,与其顶着一张冷脸,还不如乖一些,爷爷喜欢,师兄姐也不怕她,她自己也能过得舒心一些,何乐而不为。

这世界上的人,人人都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面具,怎么别人能戴,她就戴不得?

满入梦看的开,知道陆骁河大概是生自己的气,于是坦然的道歉:“之前伤了小陆爷,我很抱歉,请您不要介意。”

抱歉是抱歉了。

只是刚建立起来的亲密感又被推垮了。

这丫头其实挺有防人之心的,人要近她一步,她必定一动不动,人要近她两步,她才试着前进一步,可别人只要退后半步,她马上就跑得老远,还是跑回家把房门紧闭那种。

之后俩人就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