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渐歇,风声又起,山中苍茫林海在风中涌动如潮,漫山遍野都是今夜良宵的惆怅。何世庭的心里忽然有说不出的酸楚,捧起她的脸来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就在这里,我还吃什么饭。”

何世庭重新将她抱进怀里,一半疼惜一半无奈。她困倦中的容颜格外端庄静美,赤裸的身体却满是情欲的潮红,如此对照渐渐也让何世庭觉得情难自抑。他小心地将一只饱满的乳合在掌心里,未得疏解的性器在那滑腻湿热的花穴中小幅度地抽插,宝姿在迷蒙中渐渐呻吟出声:“好大”

宝姿额前的碎发被他温柔地别到耳后,何世庭含住她的唇角,慢慢地抬起她的一条腿。宝姿那一点微不可见的颤栗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温柔地舔舐着她微微张开的双唇,有力的胳膊搂紧了她。

繁花落尽春欲暮h故园二

这日天气又是十分炎热。暴烈的日光当头照下,苍翠沉郁的树影间光斑闪烁,徒有万点细碎的金光,驱不散身上沉闷的湿意。宝姿在花园泳池里游了整个钟头,上岸后连喝了几杯martini才觉得有几分舒爽。

宝姿伏在重重锦被中,泪水流出来,转眼就没有了踪迹。何世庭拉着她的胳膊让她直起身来,两个人紧紧相依着跪在床上。他与她十指交握,一手按在她的小腹,一手按在她的乳尖,她被他压着手抚摸着自己,在他低沉的耳语中颤抖着流泪。

何世庭安抚地吻一下她的眉心,将她的两条腿分别搭在自己的左右臂弯上。他按住她柔软的小腹,低头看那性器在她泥泞不堪的花穴中反复抽插。宝姿哽咽破碎的呻吟随着他进出的频率越来越快,她不停地叫他的名,一时求他慢点,一时求他不要太深。

何世庭伏在她身上重重地喘息,意识似乎已经不大清醒。他咬住她耳后的小块皮肤,迫不及待地挺身向那微微分开一点的紧致中挤去。

深夜,许家老宅

照老规矩,荣成堂三日前已贴出告示,七月初三东家有事,暂停营业。此刻一楼大门铁闸紧闭,店堂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平日里堆积如山的各色南北货皆不见踪影,空落落的店堂中只摆着一圈八仙椅。许宝姿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四周皆是许德宣旧日的亲信。

隔着暖意融融的街灯,隔着满院怡红快绿的花木,隔着澳门彻夜不眠的雨夜,她看着他默默地吸一支烟,想他转身,又怕他转身,分离后才明白,原来那就是心动。

他们在船上仿佛说了许多的话,又或许是什么都没有说。回忆的一幕一幕氤氲在光华如玉的月色里,连海上的无尽浪潮都寂寂沉默了下去。船行过皎洁圆月下银光流转的海,宝姿连船尾那些洁白如雪的密密细浪都没有忘记。

何世庭大概是看出她难受,他松开手,让她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解开她已有些凌乱的盘发,慢慢替她梳理着。他手指的力道恰到好处,指间仍然有淡淡烟草的清凉气息,宝姿在熟悉的怀抱里渐渐放松下来,这才意识到身上已是涔涔的冷汗。

何夫人忽然轻声道:“老爷之前叫大少爷过来,没挑明罗家一事是对的。”

“我去换件衣服”,宝姿起身往外走,一面吩咐道:“开箱子,拿那套粉彩瓷器出来。”

宝姿长长地叹息。何世庭无限爱怜地切切抚摸她散落的长发,拥抱她的姿式,倒好像她依旧只是幼童。然而他的吻却永远有一种意乱情迷般的狂热,无尽情潮皆如万点流光坠入十丈红尘,最终两个人衣衫尽卸,只有赤裸相依的肉身再度抵死缠绵。

灯火阑珊处二

何世庭如同受了蛊惑一般地俯下身去。宝姿柔弱无骨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脖颈,温软的唇有几分犹疑地吻在他的侧脸。何世庭闭上眼睛,一时间鼻端尽是她身上熟悉的淡淡香气,百转千回,无尽缱绻。

一时间暧昧的喘息比密密落下的雨点更甚,赤裸胸膛贴得太紧,已经分不清愈发急促的心跳究竟属于哪一个人。颠倒中酒意突沉全部涌上心口,浑身血液流动,宝姿只觉得自己手指冰冷,脸颊却滚烫。

往事一闪而过,如风又如梦。

宝姿忽然间觉得不能忍受。她怕何世庭不记得她,她怕何世庭还记得她,往事破碎的片段一闪而过,甜甜蜜蜜都是折磨。她用尽了力气撕扯他身上的衬衫,何世庭并不阻拦,反倒按住她的手,加重了力气向下扯去。终于那扣子一粒一粒四散崩开,滚落在地,他脱去衬衫,一面俯身下来吻她,一面去解西裤的皮带。

何世庭在房间的中央停住了脚步。那盏小小的孤灯昏黄又黯淡,他只看见角落里一个女子半倚在沙发上的身影,一身黑衣勾勒出窈窕的轮廓,侧脸那精致的线条熟悉至极,在微弱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柔美。半室错落的明暗晃了一晃,她转过身来倒酒,眨一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转瞬即逝的阴影。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唤她:“宝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