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曾经在生死关头走过一朝,她开始渴望让自己强大起来。
谢毓又将剩下的一般仔仔细细地嚼了几十下,才道:“成是还成,但是这香味有些不足,又略微有点发粘。”
她开始说起以前给人帮工时候听来的闲话,在路边小茶馆里读书人的高谈阔论,江湖剑客的风流意气,神态和平时不同,显得非常肆意开怀。
“契丹出了这么大的诚意,仅仅一个‘贵族小姐’,可承受得起?”
——淮阳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谢毓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您这还怪我了。”
她看到了宋衍,周围是温暖的灯光。
雪下得不算很大,但是风很是凌冽,吹到被酒沾湿的那一块裙摆,让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要冻掉了。
“皇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这个‘脸’,自然还是会赏给皇妹的。”
便快马加鞭地往尚食局去了。
她惊道:“阿毓,你是要把自己憋死不成?”
糖该是正正好的,他却觉得甜过头了,每一口似乎都带着谢毓身上的甜丝丝的味道。
宋衍看着旁边还开着的酒瓶,心中有了成熟,无奈地笑了下,坐在她旁边,轻柔地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
白芷快手快脚地将酒和小杯子用个布袋装了,给谢毓提着,到底还是不放心,在她耳边叮嘱道:“有什么事情跟太子爷说便是了,我看他总归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谢毓似乎才恍然想起,当年的契丹,也一度将大梁打得似乎再起不能过的。
“不会的。”耶律亿打断了她的话,“小王不说瞎话,确实是道简单到家的点心。”
“你消息倒是灵通。”
金雀花瓣小而细长,在澄清的汤汁里慢慢地上下翻滚,花叶的清香慢慢渗透进甘甜之中。
“本宫知道。”宋衍失笑,深深的双眼皮弯起了个无奈的弧度,“女官也可以,以前没有是因为根本没有过东宫女官这个职位,总不能随便从六局挑个人带过去吧?”
谢毓:“殿下,奴婢是姑娘,您懂么,姑娘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看的。”
胡皇后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皇帝和贵妃不将她当个人看,在这种场合说小话,竟然也不避讳些。
凤凰是用红萝卜雕的,上面撒了些金箔,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满是富贵气。
她在余光中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戚槐佯装愤怒地挑起了眉毛,啐了谢毓一口,说道:“我还有个蟹黄毕罗要做,不跟你多说了,一会儿到前面去可别太紧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肯定是第一个笑话你的。”
凤翔九天是之前冯远和段康平商议出的大菜,身子用各类菜雕成,而绚烂的尾羽则是由糖丝甩成。为了最震撼的效果,是要直接在宫宴上现甩的。
太子爷和晋王兄弟俩在“寡言少语”上这点倒是一模一样。
谢毓甜甜地回了句“您谬赞”,将弄好的面团举起,问道:“您看这个怎么样?”
李泉拿了个小几,把纸铺在上面,让谢毓给他研墨。
谢毓一懵。
“——但是老子他娘的怕个屁。”
孙大娘家看着就不是特别富裕的,那孩子身上穿得不算很厚,这么狠狠地一摔,顿时疼得大哭了起来。
李师傅端详了她几秒,说道:“给我看看你的手。”
谢毓许久没有出宫了,有些新奇地看着外面。卖炊饼的汉子家家户户地叫买,街边的茶馆里弥散出粗茶的味道,穿着寒酸的读书人在里面拿着陶碗高谈阔论,商铺家的孩子穿着臃肿的棉袄,在官道旁边玩耍嬉戏。
他在心中砸了下舌,说道:“本宫信不信,其实并不甚重要。”
她有些奇怪,往那边走了两步,却远远地听到了一串说话声。
她深呼吸了几口,扯出了个端庄的笑,说道:“皇上,这一次比试,实在费时费力的,若是不出点什么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