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私心里更偏爱这来自她家乡的点心,很想不管不顾的做这一道。

小姑娘趴在他床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声音清脆得像是刚熟的苹果。

宋衍抬头,盯着谢毓看了几秒。

这便可以了。

郑尚食道:“你去把戚槐那丫头叫来吧。”

白芷恍然大悟地“哎”了一声,趴在旁边的灶台上,用手指轻轻戳着在盐水里沉沉浮浮的橘子玩儿。

那唇脂颜色极艳,也只有她这张脸,才能压得住了。

“璇玑,你觉得如何?”

“不像是简单的风寒。”林医正眉头越皱越深,把了很久,才迟疑着说道,“殿下的脉象时强时若,确有风寒的症状,但似乎又不止于此。”

“我不记得了。”谢毓垂下眼,看着有点落寞,“我那时候还小,记事记不牢,只知道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少年人。”

她不知道怎么用自己贫乏的辞藻形容这味道。

她不解地看向谢毓。

谢毓又重新沾了一些粉,放到舌尖尝了尝,这几样药材味道都比较清甜可口,不会冲淡了对方的味道,反倒是相辅相成,互相配合融洽,让彼此更上一层楼。

一个人混好了,便能借着权势,往常人无法想象的高度爬。

谢毓心虚地扯了扯袖子,心道自己还真是有求于他,但也不好直接开口,于是绞尽脑汁想了会借口,说道:“奴婢这不是腿伤好全了,想着来跟殿下报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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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毓觉得自己的身子没那么差,劳烦太医也怪尴尬的,但也不好推诿太子爷的关心,便只好谢过了。

呸。

沈奉仪吃完了一块儿,正想迫不及待地去舀第二块,才恍然想起这会自己是来找茬的。

白芷看着谢毓“当局者迷”的迷茫神色,压下心中的担忧,强颜欢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吧,路上小心。”

半夏拿眼角瞥了她一眼,也没回礼,反倒是慢悠悠地掏出了个帕子,在鼻尖扇了扇,轻飘飘地道:“谢姑娘麻烦离我远点儿,若是沾上了这难闻的烟火气,回去怕是还得沐浴焚香才能继续伺候娘子。”

她像是发泄够了,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徒留柳泽盯着天花板沉思。

谢毓却也没有马上把荷花酥拿出来,而是打开了竹筐。筐里面除了陈放在铁盒中的茶叶,还有一整套茶具。

宋衍:阿毓睡着的样子真可爱,想__

宋衍却是全然没在意她这副窘迫样子,视线顺着白芷的话,绕过她,朝小厨房里一瞟。

待豆沙成团,加红糖、白糖并玫瑰糖蜜,再点一些盐提味儿,炒到豆沙不挂在锅壁上为止。

晋王自此被养在无子的皇后身下,虽说名义上是“嫡子”,但其实血统并不纯,因而在这方面和宋衍没什么差别。

谢毓轻轻地惊呼了一声,忙着去捡荷包,没注意到太子爷的视线远远落在了她手上。

那几个厨子都已过而立之年,闺女都快要和白芷一般大了,被她这么一说,有些面红:“还不是因为谢姑娘做的甜点心比尚食局的还要好吃,也怪不得我们嘴馋。”

谢毓说完,没等宋衍作出什么反应,便如同身前有猛虎般,三步并作两步后退着走出了大殿。

没等她琢磨出所以然来,谢毓已往粥里加了几颗冰糖,然后盖上了盖子。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太子爷心情很是不好。

白芷捏了捏裙边,犹豫了一下,也没拦她。

是个小太监,年纪不大,却看着很有少年老成的样子。他见白芷坐直了,便板着腰,仰首挺胸地说道:“李师爷叫奴才来说一声,你们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去尚膳监了,报上来的材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将自己惯用的家伙什带上就是。”

他大概是刚进宫不久的侍童,要尊称李仁一声“师爷”。

为表公平,尚食局和小厨房的两拨人都要去尚膳监,在尚膳监大太监的监督下比试。

虽说最终决定权在皇帝手里,但做的过程也是要算分的。

白芷连忙站起来,福身道:“奴婢这就去叫他们准备。”

“用不着你叫,大家耳朵还没聋。”谢毓走出来,先是对那小太监福了福身,然后转头对白芷挑了挑嘴角,看上去笑得有点僵硬。

她手里拿着个盘子,里面排了一溜糍粑。

“吃两块垫垫肚子吧,张师傅刚才偷闲做的。”

白芷接过筷子,夹了一块。糯米香甜,外皮香脆,浇上一勺红糖浆,本是不错的味道,现在她吃来却味同嚼蜡。

白芷将嘴中那口硬吞了下去,深呼吸了几次,压下心中的紧张,问道:“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谢毓坐在她旁边,将磨刀石放在椅子上,侧过身默默地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