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鱼素一掌劈来,百里荇瞳孔一缩,却听童萌吼道:“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不说之前的安陵辞定是应允了同这萧翡比试,便是如今的他,也没有推拒的理由。他离开七绝宫这些时日,又避开了所有暗中打探的灰衣鹞子,七绝宫中早已有人蠢蠢欲动。

安陵辞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密道找到了吗?”

“秦羽人三思,这里毕竟是燕城。”

君拂歌和莲褚衣均易了容,看起来不过是两个年迈的老人。然这时,谁也没敢轻视他们。

“哥哥……”

那夜色中的身影迅疾如风,吹过墙垣,抚上檐角青瓦。此时整个月慈庵无半点光亮,四周静谧无声,来人掀了一片屋檐朝下望去,竟似能在夜色中视物。

安陵辞的步子一顿。

童萌:“?”

安陵辞眸色一深,忽而抬手捏了捏童萌的脸:“以后不许胡来,你哥哥我还没弱到能被人随便取了性命。”

“杨帮主说得不错,你莫要胡乱栽赃……”

那人话还未说完,一道鞭子便直接抽了过去,掼得那人直挺挺趴在了地上,半晌没爬起来。

童萌环顾一圈,在台子第一层的北侧看见了姜晴,她身后跟了几个同样服饰的男子,应是药门中人。其余人童萌大多不认识,但按照服饰区别,大概有十个左右的大门派,二十来个小门派和一些单独前来的剑客散侠,坐了满满一院子。

是那个被当做采花大盗的少年郎。

童萌跟着安陵辞进了第三间客栈,总算有了空房。

这是他在君小萄被劫后,命人用黑晶连夜打造的,那材料韧性好,最适合做这些个机巧玩意儿。他这个妹妹这么弱,怕是一离开他眼皮子底下便会遇险。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一只茶盖从耳际飞过,击上后头的短箭。那飞来的力迅疾又霸道,竟没叫茶盖落在地上,而是砸上了后头的竹板。

河水极冷,身上的冬衣又厚,童萌扑腾了几下便已觉得体力不支。姜晴究竟看到了什么,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她扔下了水。万一这过路的船只见死不救,她这条小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儿!

童萌当然知道,因为这是原书里的剧情。

童萌捧着碗,险些老泪纵横,转脸又是一脸甜笑:“谢谢哥哥!”

“表哥是不想出手还是不能出手?”谢谙眼中一闪,“莫非……江湖上那些传言竟是真的?”

柠檬精童萌打了伞,去找哥哥联络感情,顺便练练胆量。

她一直以为君小萄与君拂歌的关系疏远,是因为二人性格不合再加上姜晴的从中作梗,却从没想过君小萄抗拒君拂歌安排的真正原因。

童萌乖巧应好,刚走到廊下便听到姜晴的声音,索性停下来等她。

君拂歌身为一庄之主却内力尽失,此事已然传扬出去。江湖流言铄金毁骨,长歌山庄刚刚立起的威名很可能因此毁于一旦。庄内众人本就对内鬼一说多有揣测,姜晴刻意将众人目光引到近日入庄的外人身上,就像是为多日的不安惶惑寻找了一个宣泄之口。

童萌呼吸一滞,眼看已是避无可避,不由死死闭紧了眼。只闻一声脆响,似有什么撞上了刀刃,须臾之间,就令涌动的杀意停滞下来,只有刀刃带出的横风从面上拂过。

君小萄身子一歪,骤然扑得他从山坡上滚落。

好在,又来了个救兵。

童萌稳住身后,立刻捂住心口往后退了一步,嗔道:“哥哥,你吓到我了。”

药房弟子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现在庄主受伤,庄外又有异动,他们二人皆不敢放松警惕,领命之后便各自去忙,留童萌照顾受伤的“君拂歌”。

“鬼门四散人在庄主回程路上埋伏,我等赶到的时候,四人皆已身亡,庄主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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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的触感温温热热,却并不叫人讨厌。安陵辞扬了扬眉,见童萌眼巴巴地望着他,忍不住勾唇:“那妹妹可要抱紧了。”

说完,便带着童萌一跃而起,足尖轻点,稳稳落在了铁索之上。

早在铁索桥出现之时,便有人抢着先上了索桥。安陵辞和童萌并不算靠前,在他们前头是些青岳派和叶尘观弟子,后头是时青和架着鱼素的唐昇卢飞,再之后是百里盟的人,最后上铁索桥的又是叶尘观中人,包括疯疯癫癫的秦玉。

峡谷深不见底,铁索摇摇晃晃,童萌几乎不敢睁眼,只死死抱住哥哥的腰,把脸埋在安陵辞怀里。

“哥哥走快些吧,这上头太吓人了。”

童萌的声音从胸前闷闷传来,安陵辞眸中一闪,低声道:“前头的人走不快,我越不过去便只好也走慢些了。”

童萌抱着他腰身的手又紧了紧,埋在他胸前嘤了一声。

安陵辞无声地勾了唇角。

正在这时,铁索一端传来乓啷碰撞之声,一行人回头皆忍不住变了神色。

“不好!有人在破坏铁索的固定处!”

童萌闻言也是一惊,终于抬头往回看了一眼。那站在洞口举剑横劈的,竟是原先在客栈之中同旁人私通的叶尘观道姑!

只是此时,她脸上已完全没了先前的唯诺惶恐之色,看向他们的双眸之中只有狠厉杀意。

“快走!”

一行人皆将轻功发挥至极致,拼了命地往铁索的另一端奔去。安陵辞一个跃身,在两旁横链上轻点,轻而易举地便超过了前头几人。

童萌看得目瞪口呆,说好的飞不过去呢?

就在这时,一声钪啷巨响之后瞬时带出一连串的哗啦之声,铁索的一端,断了。

脱离山洞的铁索如同荡下的秋千,眨眼之间便甩了数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