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却神色一凛,抓了我的手,佯装气道:“你且跟我说,是不是出去卖画了?”

若非穿的太少,我此刻真巴不得起身掴他两巴掌。

我轻哼一声,低声道:“你这小丫头,且勿跟我装蒜,你存的什么心思,我清楚得很。”

情状不妙,此事若被人撞破,定是会有太子殿下桃林密会少女的风言风语传出,她还吼得生怕别人听不到,此刻怕是这位太子殿下已经动了杀念。

我同珍儿出了那处屏风围着的地方,便往春园里头赏花去了,至于元炀,他大约会来寻我的。

王嬷嬷约是忘了前些日子的教训,今日一听仿佛又想了起来,只张了张口,却未说话,只跟着我们往前院去了。

齐渊倒也不急,那日的事情过了之后便是许久没有回音了。生意上照常往来,只是我只管在背后做些统筹、绘些图纸罢了,其余皆交给珍儿和齐洌去办,她二人倒是叫我十分省心。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怒意,却不曾料想,他竟然继续我道:“你可知我当时有多慌张?”

两人见我下来,连忙行礼,一个赶着进去通报,另一个连忙将我往里请。恍惚竟有种我到了齐府做客,且受到款待的感觉,罢了,不过一个宅子而已。

“姑娘请稍坐片刻,齐洌马上就会过来。”一旁有上好的松玉针,我自顾倒了一杯,慢慢饮着。

我不由得轻叹一口气,跟孙嬷嬷说了声,便到一旁歇息去了,如此巨大的鼓声,震的我心跳仿佛都更快了些。

他也坐下,身姿端正,看着我道:“怎么,好喝吗?”

她凑到我跟前,“小姐,你笑什么呀?没听到里头的乐声吗?啧啧,那女子的笑声当真是猛浪的很,走吧!”

如今是镇渊二十六年腊月,距我入宫及笄礼时被赐婚给李墨寒,还有二十个月。

“哼,却是只塞了大小姐的一份银子。”孙嬷嬷有些不满,继续道:“却是另一件事情,才叫老婆子我生气!”

轻叹一声,低了头,我伸手插入发丝里头,李墨寒追我出来的那个情景,猛然在我脑海中出现,长剑过腹而入。我突然一怔,连忙伸手摸了摸腹间,居然很是平坦?!

仍是那个带着无奈的微笑,实在是叫我厌恶极了。我直接撇了头未理他,他也直接甩手而去。

我连忙央求了侍卫统领,进了牢里头,一把将母亲抱在怀里,她确实突然愣了,连忙抱住我,道:“韶儿!是你吗?”

李墨寒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往我跟前走了一步上,甚至向我拱手道:“夫人,请随为夫回府吧。”

我又向他叩首,蹙了眉直接道:“陛下今日能召我前来,定是知我所求,若能得陛下一言庇佑,容韵定为陛下赴汤蹈火,分忧万一。”

他却轻轻推开我,拽了一把,将我刚为他理好的衣襟微微松了松,道:“我身上有些黏腻,先去沐浴,你便回去吧。”

我听着他在外堂脱了衣裳,便要将铺盖在地上铺好,悄悄说了一声:“墨寒,床上睡吧。”

我却更不懂了,“我的夫君正在此地,我公公乃是他元炀的开国功臣,夫婿是他的左膀右臂,我从未向太后和皇上低过头,怎么也轮不到我走……”

我猛然瞧着他的神色,说实话,我是有几分动心的。

此战,已经有了结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emmm,总算不是全章虐了……

阿杏体质差了些,却也不敢停下半分,我们二人骑着马没命地往京城里狂奔。快到时,已是清晨。

我的自卑、我的愤懑、我的委屈。我想回去,想回到李府里头,想把那个自幼便是天人的女子,踩在脚下。大声告诉她:这是我家,容不得你放肆,且滚远些。

我轻声问他,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嘶哑,“溜子,咱们这洛霞斋还有多余的地方住吗?”

他单手执着茶杯,望着窗外京城的景色,道:“我就要离开京城了。”

打完她,我整条手臂都是麻的,瞬间昏倒在地上。

我手攥的死紧,内心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瞬间逼红了双眼。却仍是行礼道了谢。

这个冬日过得当真是不舒心。

我低头,将跪在地上的她拉起来,叫她坐在一旁。瞧着她一双杏眼此刻哭得红红肿肿的,里头却是慢慢的歉意。这一瞬间,我内心的不忍和自责几乎将我整个人都吞噬掉。当初进将军府时,我心里便清楚的知晓即将面对的艰难。

他站起身,退了衣裳,躺到我旁边。

我往后院工坊里头去,隔着木板梯一瞧,果真小溜子正一手拿着木头,一手拿着斜刃扁头刻刀,在聚精会神的跟张叔学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