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同他胡搅蛮缠,只轻啐一口,道一声:“下流。”便出门了。

他单手撑在床上,一只手将我制住,他是练过武之人,力道极大,此事上一世我便已经知晓了,此时仍是挣扎不开。他俯身低声在我耳边道:“你可知,前天夜里,你那风情万种天仙儿似的姐姐,便是这般伏在我身上的。”

上一世我便卖了那处,却只是为圆个求平淡生活的念想罢了,实则从未去那宅子里头看过。且上一世那宅子便是假手于溜子,才置下的。

“姑娘请讲。”齐一恭敬道。

那舞娘脚下是一个巨大的红鼓,纤细的腰肢牵动莹白的腿,在红纱衣的晃动中,一下下踩在鼓上,却是同旁的乐鼓声恰好相合。

齐渊还在一旁歪着身子,道:“别走啊!”

上一世来这里时,珍儿也是这般。

嬷嬷无奈,只能道:“好好好,我的姑娘哟,那你且稍等一会儿,我去跟厨房说了,待会儿叫他们送来。”

“这选秀里头还另有玄机?”我轻声问。

☆、第25章

她瞧着我的模样,仿佛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却只是一笑,便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皇帝并未见我,只命人给我带了些金玉物件儿,还得了皇帝的口语,能悄悄地去瞧我父母亲一眼。

李墨寒一身深褐色的广袖夏装,袖上带着白孝,正是丰神俊朗,微微一拱手道:“谨遵陛下圣谕。”

他沉默了片刻,道:“容韵姑娘是个明白人,如今朕要你替朕盯着李墨寒,你可愿?”

我抬头看着他,唯愿他此刻能心软,道:“夫君,我父亲母亲此番怕是会落难,能不能求你替他们在太子殿下跟前求求情?”

那么李墨寒他,会不会就是同姐姐一起出入那元炀府上的时候认识的?两个人互生情愫,可是那容韶又是为何会到李府里头来的?

他瞧着我,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姐姐她本来就是在帮元炀殿下谋事,为父从决定帮她那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笑那元煜从来都低估了他这位皇兄的残忍和手段。他这位皇兄,可能在他亲自监斩自己全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心了。我以往每每苦口婆心的劝说,想叫他元煜早日解决了李将军,边疆便是反了,也山高路远,总有解决办法。可他却始终心慈手软。”

广场里的城楼上,瞬间站起了数不清的弓箭兵,箭尖儿上的银钩在晨光中闪着,瞬间万箭齐发,箭雨向着广场中的精兵纷纷落下,却并无全杀之意,只是将人逼近城墙边上。

“阿杏你且在外面吧,外头更安全些。”齐渊对着阿杏轻声了一句,便将我抱起,从墙外沿找了处不太高的地方,轻轻松松地跳了进去。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只得点点头,心里却不解,这般情况,定是要往京城里返的。头一次见这种场面,我心中很是慌张,面前的人跟那些歹徒瞬间出招,一场厮杀惨烈,我和阿杏在管家的几番催促下,不得已骑了马先往回疾驰,我和阿杏多半是帮不上忙的甚至是拖后腿的。好在他们拖住了大部分人,可仍有两个人追了上来。

公父的话叫我突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我失神的冲出李府,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再一次见到齐渊,是在珍儿去了一个月之后了,正是严冬。

可我从未预想过,我会亲眼见到,更未曾想到,珍儿这般爱惜容颜的人,会选择这种死法。

他提着嗓子声音尖利道:“皇后娘娘仁慈,提前放人。您可得小心着点,万万不能失了分寸。”

一路回来,珍儿瞧着我失了魂儿似的,也没敢多问。

我坐倒在椅子上,突然冷声笑了笑。在如今这等危急的局势之下,太子同皇后割据,若是将军府还想着独善其身,迟迟不肯站队,便只有每况愈下这一种情况了,兵权被夺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我的眼泪却突然止不住了,他熄了灯,将我抱进里屋。微凉的嘴,在我脸上亲了又亲,呵出来的气又有些凉,开口道:“是我不好。”

“吴掌柜,我不过路过罢了,只进去休息片刻,你且忙你的,不必管我。”我对着他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