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心中却有一份对大俞和天下的责任感,所以他定然会付全力守好这江山,等着新帝继承。萧承昱一直都明白。

姜柔手指紧了紧。

“已经好多了。”姜柔温声道,“只是我身子还虚,只能躺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真的,是真的……”郁子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看到姜柔醒过来,听到姜柔的声音,他便觉得什么都复苏了,只想一直抱着她。

可是她没有,她收回了手,紧接着向他露出了软绵绵的腹部,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就算扎得遍体鳞伤,也要抚平他那些伤人伤己的毒刺。

郁子肖怔怔地看着她,顷刻间,抱紧了眼前的人,低头吻了下去。

姜柔看着他有些懊恼的神情,抿嘴笑道:“就是觉得好些了,才想坐着等你回来,跟你说说话。”

郁子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口:“既如此,本侯就成全你。”

郁子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解药交出来!”

他真的是疯了,他怎么能质问云辞……

天已黑,郁子肖正坐在床头,拿着勺子给她喂药。

郁子肖双眼失了神,他把姜柔锁在怀里,吻着她的发丝,颤声道:“你说了你我的命格线是连在一起的,我如今好好的,你什么事都不能有,若是你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听到没有?!”

郁子肖轻声在她耳边道:“累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到了家,我抱你回去。”

期间牧风提了几次要送她回府,都被她回绝了。

宣王三日内便会赶回来,他一定要将城门守住,等宣王调兵回来救援。

郁子肖紧紧抱了她一把:“等我回来。”随后便决然转身,向城墙而去。

郁子肖抱着扑过来的人,依然觉得不真实。

姜柔说完,立刻去往了文渊阁的方向,找到姜彦,什么也顾不得,上山便抓住了他的衣袖:“爹,我要出宫,你快备一辆马车,我要到西道去!”

夜半才诞下了皇孙,王妃却在黎明时去了,这一喜一忧接踵而至,皇上心里亦不好受。他拍了拍徐贵妃的背,他没有发话,屋中谁也不敢出声。

由一旁的宫女点着灯,姜柔立刻赶去了宣王妃那里。

“料想你也没吃什么,宫中的饺子腻味得很,要说美味,还得是迎春楼。”郁子肖将食盒中的几盘饺子端了出来,放在小桌上,递给了姜柔一双筷子,在她对面坐下,“特地来陪你吃饺子的,你再哭,饺子都要凉了。”

能执一人之手,从青丝走到华发,是何等的幸福。

“担心他?”

萧承文重重地喘着气,在狂想中慢慢冷静下来,看向裴胤:“你助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郁子肖心满意足,又敲了敲它的小脑袋:“以后,每天都要说一遍,知不知道?”

姜柔躺在屋里,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郁子肖攥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若不是父皇如此偏爱宣王,儿臣又怎会如此?!”萧承文红着眼睛,早已没有了平日里太子的风度,“宣王他有徐家,有郁家,徐贵妃乃后宫位分最高的嫔妃,他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背靠这么多人,我呢!我有什么?母亲早逝,母族衰落,所有人永远都看不到我,幼时他们说郁子肖必成大器,后来又说宣王更胜太子,凭什么!我才是太子,我才是储君,这些人……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轻视我,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谁都没有资格跟我抢这东宫之位!”

纵使早已猜到,但亲听姜彦亲口说了出来,萧承文脸色还是越来越难看:“什么?”

萧承文一把拂倒小桌上的药碗,怒道:“孤不是让你们都出去了吗!”

皇上阴沉着脸:“今日朕问你的话,你要全部如实招来。”

他字字悲慨,掷地有声,绕是再铁石心肠之人听了也难以无动于衷。

她这条命是郁子肖给的,她这些年都在为了他而活,日后若是离了他,自己又能去做什么呢……

“正是!”少年满脸通红,咬着牙道,“要不是萧承文陷害,我一家人怎会蒙冤而死!教出这等蛇蝎心肠的人,姜彦,你愧为太子太傅!”

云辞看到和姜柔一同进来的姜彦,低下头,避开了姜彦的目光。

萧承文见姜柔来了便道:“郁夫人果然思虑周全,老师见过了你,孤若不将你全须全尾地送出去,恐怕此事无法收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