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将身上带的止血散洒在伤口,在城门楼隐去了形迹。

郁子肖自宫中回来后,已经昏睡了数日未醒,郁绍自寺庙归来,就去向皇上求了婚旨,一同带回的,还有被派往西境驱逐匈奴的旨意。

他倒要见识见识,这闵宜夫人,究竟是什么鬼煞!

姜柔低头不语,郁子肖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说实话,我的罪名是什么?”

“你……”他刚张开嘴,眼前的人突然扑倒在他怀中,轻轻颤抖着。

姜柔只觉得胳膊一痛,便看到有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屋中传来郁子肖的声音:“你叫他们退开,我会把信给你!”

缩在一旁的两人听到他的话,顿时大惊失色:“外……外面是太子?”

姜柔这日正在府中小憩,忽而感到旁边守着的人起了身,随后便听到盼晴轻声吩咐了几句,原本待在屋中的丫鬟都应声干活去了。

“是。”心腹低声道,“主子,昨儿个我见他从白雨山下来后,匆匆赶回了客栈,随后便开始寻找车马,看样子,不日就要离开京城。”

姜柔犹豫了一下,道:“母亲曾跟我说过,柢族之人,大都相貌清秀,气质清和,与常人站在一起,也是好分辨的。”

萧承文转身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郁子肖抬眼:“嗯?”

郁子肖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摇了摇头:“不疼。”

姜柔这才看到他腹上胡乱缠的纱布,已满是血红。

皇上还在外面等着,似是堵了他的退路。

王妃注意到她的目光,柔声道:“我身子消瘦,又裹着衣物,自然是不大容易看出来的。”

姜柔此时也顾不得别人如何看他们,她头一回骑马,原本心中有几分紧张,不过靠在郁子肖胸膛,被他握着手去使那缰绳,心中却是欣喜要压过一筹,这人一愉悦起来,便看着也灵动了几分。

她急忙屏退了左右,自己走了出去,站在院墙下,抬头看着云辞道:“你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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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肖按下心中的怒火,看着姜柔,尽可能将声音放轻:“你喜欢吃这个?”

“公子此次下山,是为了什么事吗?”

等莫中何看清了她的脸,却是神色一变,随即转而笑道:“原来是郁侯夫人。”

姜柔看他这会儿也不嫌这瓶子碍眼了,便把它递了过去。

一条青蛇正盘在地上的落叶里,竟不知是何时过来的,它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地盘收到了打扰,立起身子,摆出一副戒备的样子,像是随时准备对姜柔发起攻势。

那几个侍卫听他还敢呼皇上,纷纷嘲笑他自不量力,敢在宫门闹事。末了还下了狠手,少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却仍旧不肯屈服。

他这才怀疑到殷娘头上,所以第一次带姜柔到这楼中时,故意谈起让姜柔透给太子假消息一事,结果当天晚上派去跟踪殷娘的人就发现了她写给太子的书信,悄无声息地拦截了下来,带回给郁子肖过目。

“侯爷莫要这么说。”殷娘抬起头,脸上梨花带雨,姜柔一个女子看了都要生怜。

唐依青嘴角一抹冷笑:我让你理想。

郁子肖看着瑶锦,脸上笑意不变,眼中却冷了几分下去:“你说呢?”

姜柔与他对峙了片刻,才妥协般叹了声气:“不曾。”

“姨母。”郁子肖拉着姜柔上前,行了一礼,又看向一旁坐的女子笑,“王妃。”

萧承昱看郁子肖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问:“此次,你打算怎么做?”

“王大人来了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喝酒,喝大了就叫咱们这儿的伙计给送出去,雪嫣也就是应付一下罢了。”雪嫣道,“不过最近也不怎么来了,那日他喝酒的时候提了一句,说到什么玄影卷册丢失的事,王大人好像在为这事忙呢……”

“夫人有所不知。”牧风笑道,“咱们府中啊,除了属下几个替侯爷办事的,其他人都不得进入书房。”

他看起来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很慵懒。

“没错。”郁子肖看着姜柔磨墨的手,说,“可以了,你来替我写信。”

那些人如此相逼,竟是连他的姻缘也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