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道:“今天和祁总签合同,估计中午回不来了,给你留了一千元钱,你想吃啥就出去自己买,钥匙在桌上。”

他踮起脚跟,慢慢退出了盥洗室,又悄悄进了另一间卫生间,摸黑胡乱擦了擦身上,换下狼藉不堪的裤衩揉成一团,然后换上新裤衩。悄悄潜回卧室,将脏裤头塞到枕头底下,慢慢上床躺下,这才在黑暗中长长出了口气。

他在观里时每天都会在瀑布下冲个澡,习惯成自然,今天一天风尘仆仆没冲澡,这会儿已经觉得身上痒痒的了。

女人此时已从刚才的惊慌中失措中恢复过来了,见他呆头呆脑东张西望的样子,不由暗暗一笑,吩咐道:“扶我坐沙发上。”

“来人啊~~~~~抢钱了!”经过小巷一处岔口时,岔巷里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呼救声。

此时她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两人说道:“你俩做下这样伤风败俗丢人现眼之事,你们说咋办吧?是打电话叫二宝回来还是到乡派出所去说理去?”

“日你个妈妈!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李晓倩真急了,急不可耐吼道:“你要把嫂子急死不成?把你的小萝卜给嫂子吃了就行”

看见她手上明晃晃的戒指,许子陵不禁暗暗骂道:男人在城里当黑包工头,靠着偷工减料和克扣工钱,大把大把的昧心钱挣回了家,这娘们也他妈的跟着自家男人嚣张骚包!

那人硬着舌头不依不饶道:“正……正因为喝……喝多了,我才想在你这……这里睡会儿觉。”

“我的头很疼,今天真的不行。”吴姐虚弱的抵抗着,看样子,她真的不敢得罪那人。

那人嘎嘎笑了起来:“你……你头疼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我……我不影响你。”

接着,也不知那人对她做了什么,就听吴姐惊叫一声,然后小声说道:“张总,这样不好,你还是回去睡吧,我要关门了。”

此时,许子陵已经听出来了,那人在动手动脚纠缠吴姐,企图很明显。不过他弄不明白为什么吴姐还对他如此客气?男欢女爱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女的不乐意男的不识趣,这种事情要放在青羊山区,早就骂得狗头抱头鼠窜了。

他决定出。

那是一个满身酒气的老男人,面皮松弛,眼袋很大。吴姐和他隔着一脸宽的门缝说话,吴姐手扶门把用手和膝盖顶着门,那人手据着门边想推门进来,两人正在暗暗较劲僵持。

看见许子陵,那人脸色顿时变了,舌头也利索起来,他哼哼冷笑道:“怪不得呢!原来是姘上小白脸了?”

这话很难听,许子陵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心中的怒气一股一股往上窜起,恨不能冲上去照着那张骄狂不可一世的老脸狠狠踹上一脚。

吴姐一回头,发现了站在身后的许子陵。她脸上的表情顿时窒了一下,急忙给他使眼色让他回卧室去。许子陵怒视着那人一动不动,她又急忙陪着笑脸对老男人说道:“张总,你想哪里去了?这是我表弟。”

趁着吴媚手上松劲之际,那人撞开门挤了进来。

“你哄鬼?鬼才信?”他也不看吴媚,而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旁若无人的神态,上下打量了许子陵一番。一双淫邪的眼睛紧盯着许子陵,嘴里不干不净肆无忌惮道:“嘿嘿……常言道:表姐表弟、床上粘似蜜。是不是这样小伙子?”说着,又回过头看着吴媚阴笑道:“童子鸡很爽口吧?”

老男人这话无异于提着许子陵的耳朵扇耳光、掰开他的嘴巴吐痰。许子陵心里如同被捅了一刀。奶奶个熊,简直太糟蹋人了!愤怒终于忍无可忍,于是他想也没想便胼指在老男人胸前的‘任脉’上奋力戳了一下。

老男人狂嚎一声顿时窝蜷于地,老衰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冒了出来。

吴媚见状吓坏了,急忙蹲下身扶住那人,声嘶力竭的唤道:“张总、张总,你不要紧吧?”

老男人面孔扭曲痛苦不堪,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恶狠狠的神色,喘着粗气威胁道:“好……好好,有你们的,我他妈记……记住了!”也不知他在威胁谁。

“谁让你动手了?”吴媚脸色蜡黄,气急败坏对许子陵吼道:“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你算什么人?还不快给张总赔礼道歉!”

一刹那,许子陵从吴媚眼里看到了那种疯狂恶毒的怒意,从她的口吻里听出了颐指气使的成分。

他做梦也没想到吴姐转眼会变成这样一副嘴脸!他全身的血仿佛被放干了,傻呵呵的站在那里发呆。

我算什么人?一文不值的乡棒、山狼、土包子、!他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心里憋燥的直想发狂。在她看来,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竟抵不上这老男人的一根汗毛!

“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吴姐又恶狠狠的对他命令道:“还不快给张总解开穴道!”

“你爹死不了!”憋在心里的火药终于爆炸了,他拧着眉毛指着吴媚的面孔大吼一声:“老子没工夫伺候你们。”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一头冲进了茫茫大雨之中。

“混蛋~~~~~~你回来~~~~~~~”远远的,他听到耳后传来吴媚的叫声。

许子陵回头看了一眼隐没在雨幕中的别墅,露出了狼一样坚实锋利的白牙,冷哼一声:“你和你爹好好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