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御看着茶碗,嘴角笑意渐深,“这是公主专为本王准备的?”

云玦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随即心中涌出酸楚。她还是像往年一样,刚入冬的时候每次听到有人喊‘下雪了’,总是迫不及待的跑出去看,盛京的冬天也是非常寒冷,一场冬雪一场寒,可是冬日的第一场雪总是有一种特别的诱惑。而现在的她和过去一样,迫不及待的要看冬天的第一场雪,可是,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无忧无虑,想笑就笑的云玦公主了。

就在昨天从楚心蓝的住处回来,她们就已经相认。叶翎告诉她,逸轩打了胜仗,可又听到京城沦陷的消息。他派叶硕到独孤御营中求和,以释放独孤清为条件,求独孤御释放冉国天子和所有皇室中人。但他也想到了独孤御的野心,一个独孤清不足以成为筹码。逸轩的计划是,遣使求和迷惑独孤御的判断,他们再设法将云玦救出来。在派叶硕到魏营求和的时候,逸轩和叶翎也回到了京城。叶翎设法混进城后便进了皇宫,正好前天晚上有一批宫女被连夜带到斎宫,她扮成宫女随魏兵来到斎宫,见到了云玦……

如果独孤释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独孤御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吧。其实,这也是她的父皇间接造成的。他的父亲战死沙场,那年他才五岁。他十二岁就能领兵打仗,如今的地位都是靠他当年在沙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可魏国的皇帝毕竟只是他的叔父,太子不济,还有其他皇子,纵然他现在战功显赫,在魏国人民的心中如同神祗一样的存在,也注定与皇位无缘。不但如此,他在朝野民间的威望越高,就越容易触犯天子的忌讳。他还有一个哥哥,几年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公然与他为敌。他最后得胜了,可不知道是否绝望过,如果绝望过,现如今那个孤独绝望的他是否仍然在他的心里……

“独孤御,你要不是来为你的蓝夫人出气的,可不可以放开我?”她小心翼翼的问,在下巴几乎被捏碎的疼痛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吸气。

侍卫出手制止之前,云玦的宫女抢险抓住云玦的手,轻声提醒道;“公主,被再打了,不然会出人命的。”

楚心蓝笑得畅快淋漓,云玦却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静物都在巍巍地晃动。就在这时,她的胳膊突然被扯了一下,耳边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她又看向云玦,眼里透着无限嘲弄,“不管你那天是不是要杀她,她的伤是你造成的,而且自从那天以后,靖王再也没去过她那里全文阅读。你整天躲在柴房里劈柴,我天天都能看到她,她有多恨你,我比你更清楚。”

宫门前依然有侍卫看守,云玦不能随意离开。好在她请求守卫去蓝夫人的住处将云碧和卿涵带过来,对方没有拒绝。

她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她单薄的衣襟在风中瑟瑟发抖。

柔和的春风将阳光吹得暖洋洋的,秋千高高扬起,穿过落花缤纷。她抓紧绳索,耳边不时飞过宫女们惊呼与恳求,她的笑着大声告诉她们别担心。她才不怕高。

推门而出的时候,洛熙又想起一件事,便他转过身,看着她问;“那个为你chui萧的男人,是凌逸轩吧?”

心蓝尖叫着,重重给了她一记耳光。这是她从小到大挨得第一记耳光,那么重,那么狠,她的脸又烫又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反手打回去,可手伸到空中,又落了下去。

她真的快熬不下去了。

这个耻辱,冉国受不起,父皇更受不起啊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

快了,还差一寸刀尖就会刺进他的胸膛。然而,令她意外的一幕发生了……楚心蓝的身子突然挡在刀尖和他的身体之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她用力太猛,想收手已经来不及。她用力将匕首偏向一边,刀刃没有刺进心蓝的骨肉,只是在她雪白的肩头划开一道血痕。

“姐姐,大王和夫人都在里面……你还是等一等吧。”云碧一张俏丽的小脸几乎红到耳根,扯住云玦的胳膊,吞吞吐吐地劝道。一双大眼睛里闪着的光芒,与其说是局促不安,不如说是那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窘迫。

脑海中可以浮出这样一幅画面,身形瘦弱的女孩虚弱的靠在床榻上,美丽的双颊上并无血色,只有病态的潮红,成串的泪水冲出她的眼眶,而那双蕴满泪水的眸子,痛苦中分明挣扎着希望的光,微弱,却如同点点星火,带着可以燎原之势……

云玦的嘴微微张开,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这个消息。

五皇叔并非被父皇害死,可他的死却逼反了夏侯初。这一切最终的得益者,就是独孤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