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邹亢一声断喝“小吴子!你是在指责朕是桀纣吗?”

“事成之后不要说见儿子和老娘,就是天天陪着他们也没有人会阻拦你!”好久没有说话的戚滢菀终于开口了。

“那个人!那个奸夫?”陆谦直到现在才想起问这狗贼的名字。只记得自己杀人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屁股,想必不是平常之人。

“亲哥哥!别慌!啊!我受不了了。快抱我到床上去!”在男人咸猪手的肆意虏虐下女人早已是云鬓散乱、满面潮红、娇喘吁吁,身子软得像面条了。

陆谦那不是一般的小赌,他一旦赌瘾上来了,就会整夜整夜地赌,一直到自己输光或是把别人的钱赢光!

妇人笑笑“我说过我是谁并不重要!”轻呷一口茶水,她自顾自地说“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身处危境而不自知!看来端王妃的眼泪是做给别人看的啊!也罢!既然无缘,何必强求——民妇告辞!”

“小的糊涂!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爷不要杀了小的,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儿老小!你就饶了小的吧!”此时的农家汉子才感觉到厚重的死亡气息从四面八方罩了过来。他浑身一松,满肚子的屎尿混合在一起流了出来。他开始不够死活地拼命磕头,希望自己的哀嚎能够打动体恤下人的小王爷。

邹震的府邸前总是门可罗雀,但他毫不在意。每日只是读书下棋,倒也逍遥自在!

戚滢菀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

二十年的时光,说长也不长——因为在这二十年来,栗芷婼的仇恨从来就没有消退过一丝一毫。

“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没用?”栗芷婼看火候还差点儿,就慢慢停止了痛哭“既然惹不起!还是忘了他吧!否则徒增烦恼——”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激将起来。

此刻的雪珍早已是满眼泪水“为什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被大哥怀疑质问时的痛苦不见了,被狱卒严刑拷打时的惨叫不见了,被二哥轻易抛弃的绝望不见了,甚至是面对“沉塘”时的恐惧也不见了。此刻这个柔弱女子最大的疑惑就是为什么最好的闺蜜竟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她不能任由冷血无情的哥哥杀掉这个女人,如果她死掉了自己的疑惑也就永远无解了。

“她?”

“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吧?”

有娇妻相伴,勒墨耳是从不到这种地方的。但那一天他也就去了,因为请他的人是墨脱。巨象国的右贤王的吃请,勒墨耳虽贵为王弟,却还是不敢怠慢的!

“事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说?”他看着囚车内奄奄一息的妹妹。

在土司大王凌厉的目光注视之下,主审官一向杀气腾腾的主审官的腰弯地更低了“微臣已将能用的刑罚都用上了,换做一般寻常人,怕是早就招供了——”主审官满头大汗“大王如果不信,微臣可以带大王去牢里看一下!”

“不要叫阿哥!”零扯着沙哑的嗓子“我不再是你的阿哥!”他猛地扭过头“龙护卫!将这个弑君之人带走,本王再也不愿看到她了——”

雁秋水走在最前面,这条山谷他们已走过无数次了,所以一切显得那么轻车熟路。大约走了有半个多时辰,六人终于在一处绝壁前面停了下来。雁秋水略一停顿,双手将崖顶垂下的藤蔓往两旁一分,一个隐秘的洞口露了出来。

“这也是小女子最不明白的一点,或许你这个妹妹是受人指使?或许是她想做巨象国的女王?也或许就是为了好玩儿——”栗芷婼真得想帮助零——她清楚只有帮助这个巨象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渡过难关,自己想要办的事情才有希望。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如此浅显的道理,栗芷婼岂会不懂。

地牢——这个地方是栗芷婼选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再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合适了。也只有她能想到这一处所在,因为我们的栗妃从来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雁秋水和乌蒙坚持要陪同去,但被栗芷婼制止了——她认为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她自信完全有能力掌握这个头脑简单的大土司。

栗芷婼不为所动,依然悲悲切切地跪着。看着零没有要扶起自己的意思又开始一下下的磕头。饶是威震四方的零也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他没有想到女人怎么态度这般坚决。这也激起了他的无限疑惑——她到底要干什么呀!

“什么?”很显然零被女人轻慢的举动激怒了,如果不是勒墨耳的示意,他怕是早就命武士将这一干人等拖出去砍了。

栗芷婼哭得很伤心——

看着听得入迷的栗芷婼,老大娘接着又讲了起来“但是乌背龙王是五蛮溪的神仙,生性残暴!想弄到它的口水那是比登天还难呀!于是在死了好几个巨象国一等一的勇士之后,零大王只好换了念头。他命令每个月给乌背龙王进贡两个童男童女,从而能够得到乌龙的口水!——唉!原本英明神武的大土司,为了活命也会这样啊——”老妈妈无奈地摇摇头。

男人冷笑了两下,并没有被女人的气势震慑“什么人?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我雁秋水跟着你是因为我欠你的!但却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害这个无辜的孩子——”

“秋水!茫茫青城山绵延百里,你说我们把藏身之处放在哪里呢?”有意无意之中女人总是把雁秋水放在位,虽然依她的个性,如果男人所说不合她的心意自己是万万不会听的。但遇事她也总要征求一下这个所谓“帮手”的意见,毕竟两人现在是同乘一条破船需要同舟共济。

“好嘞!客官楼上请——”小二应承着跑过来。

不!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但是怎么才能够躲过这一劫呢——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为什么不用那个人交换呢?他可是朝廷钦点的要犯啊!这些官差只是为了邀功请赏,抓到了雁秋水后或许会放了自己一条生路。

“你傻呀——”栗芷婼几乎要抓狂了,她没有想到挺爽利的男人竟这样死板“你埋了他们不是正好告诉来人,这些人和你是一伙的吗?朝廷知道了你兄弟的家人还能活吗?你不去管他们,朝廷来了自然会埋,并且还会有嘉奖!”栗芷婼说出这一大串话早已经气喘吁吁了,她已经感觉到了手臂的疼痛难忍。

“末将在——”彭羽抱拳向前。

同样看出情形不对的还有封瞳——也就是站在边上的白净男人——作为此次捕杀的总指挥,封瞳是直接奉了内侍狱掌印太监沐公公使命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虎贲卫和雁秋水,一股火气直窜脑门

“没事儿!”雁秋水恢复了平静,他开始继续若无其事地喝酒吃肉。

邹胤泽惊异地看着怀中的女人,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人。

默默听完钩晔一番言语的栗芷婼彻底崩溃了,一股尿水从裙底流了出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喊叫。

“说贱妾有罪,请皇上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仅靠皇上一己推断,贱妾不服!”栗芷婼亮出了最后一招。

刘颐中根本就没有睡!

钩晔被贴身小宦官从睡中摇醒!

猿臂蜂腰不见了!却多了几分清癯和沧桑!

他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直磕得额头上血迹斑斑。

有好几天没到署里了吧——胡莹心中嘀咕着,不情愿地迈进了门槛。

“珠儿!”女人大喊“陪我去见皇后!”说完径直走向屋外,看都不再看胡莹一眼。

看着男人打耳光的节奏慢了下来,栗芷婼走过来将全身冰冷的胡莹揽入怀中。“胡郎!你别这样!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长相厮守吗?”软硬兼施——这正是栗芷婼最擅长的。现在正是安抚这个冤家的时候,可千万别吓坏了——大事都等着他去办呢

“有什么?”胡莹还没有从亢奋中清醒过来,上一次是糊里糊涂地就被缴了械,所以他对这个女人的身体更加着迷。

“皇上!臣妾来迟!望皇上恕罪——”栗芷婼款款下拜,如水的双眸浮现出无限风情。

栗芷婼的贴身宫女看到二人出来,忙低下潮红的脸来掩饰自己的羞赧,然后叫醒了小宦官。

“小女听凭世伯安排——”

明忠只想着朝廷绝对不会放过这漏掉的一老一小,何况宇文昭这老狐狸老谋深算,斩草除根的道理他会不懂——说不定如狼似虎的官府捕快已开往这里了。

“重新搜罗一边!没死的再补上一刀!连这府上的猫狗鸡鸭也不要放过——”沐英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把捏着雪白的绣金丝帕,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他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周遭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娘娘千万不可!依老身看来再也没有比魏良辅更合适的人了!”她虽然还没有想到对策,但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自信——自己方寸乱了,还指望这个不更事的小王妃干什么?

“但是这个该死的魏良辅已经被贬到西山了,万一哪一天他扛不住或是被邹亢再提去过堂,把我们卖了咋办?”

“不会的!我了解邹亢这个人,他虽脾气暴躁,但却胸无城府!将魏良辅撵到西山也只是给他一个教训,何况他和端王兄弟情深,绝对不会想到娘娘还对他恨之入骨!”

“你说得倒也不错!但是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还得从邹亢身上下手!”栗芷婼沉吟着。

“有了!”她忽然眼前一亮“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呢?”

“什么有了!栗妈你快说啊!”戚滢菀又活泛起来。

“娘娘你想啊!邹亢最信任的是谁?”栗芷婼没有急着回答戚滢菀的问题。

“还应该是那个吴立业吧!”

“嗯!老身觉得还应该在这个吴立业身上下功夫!”她忽然话锋又是一转“王妃娘娘觉得这个吴公公最在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