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样安慰我”傅清砚自然地靠在沈醉怀里,眉眼笑笑,好不得意,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她不会知道,昏黄的灯光下,在陷入麻醉药劲儿的一刹那,他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恐慌与害怕,他忽然间觉得,在那手术灯下他所触及到的温暖,远不及那握手一刹那的片刻冰凉。

你又可曾见过,这个女子壮士断腕一举斩断情丝,与曾经羁恋断的干干净净,只是为了回报她枕边人纯挚的情感。

男人眉目清浅,眼角含笑,恍若破冰而出的温润三月,直暖人心,“清砚,可还有什么顾忌,还有什么忧虑一并说出来,憋坏了身体,终是不好”暖风中,男人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任女子蜷缩在怀中,一时间,温柔了时光。

傅清砚饱读诗书,纵横中国古今中外,自然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可以信,也不能尽信。

“我说如任何就如何”傅清砚清秀的脸上一脸灿笑,清纯与妩媚,却该死的吸引人。“沈醉,你有当姬宫涅的潜质啊”

。。。

偶尔有时静下来她也会想,如果重回十八岁那年,彼时年少纯真的她会不会还会,有着被祖父责骂的勇气,一步一步走进那所医院,捐献自己的身体。

不过,是她痴想了,生活从来没有如果。。。

1983年,邓丽君行的《淡淡幽情》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愈显出非凡的魅力。

二十三岁的傅清砚因家破,被迫被祖父交易,只是不知蒹葭苍苍,在水一方,那个男人用别样的冷漠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后来十八岁的傅清砚并不喜欢传唱极高的《但愿人长久》。青梅竹马,少女正值好年华,白皙的脸上,似有桃红晕染,宛如盛开的花朵,被微风轻柔怜爱着。

女子年少,喜爱的不过是竹马男子日日再来,又哪曾管过如怨妇一般,求而不得。或如自卑少女,如热恋中忡忡不安,一味的期盼但愿人长久。

事过情迁,白云苍狗,又有谁风烟俱净,一身安宁。

二十二岁,在她被嫁给沈醉的第二年冬,祖父去世,她就那样安静的看着,一句不说,看着这个老人风光大葬。

葬礼并没有人太多知晓,但知道目睹这一幕的人都说:这个姑娘白疼了

连滴眼泪都不肯流。。。

连滴眼泪都不肯流,是吗?或许吧,傅清砚只知道,冬日的午后,阳光暖暖,就像母亲坐在古老的藤椅上,一摇一晃,向她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温暖的让她昏昏欲睡。

冬日阳光那么暖,只是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冷呢,那么冷那么冷,恍若深入骨髓,僵硬的让人动弹不得。

只是她没有忘记,那个邪魅,漠然的男子,就那样守着她。就那样守着,白天会在花园给她念书,做些许美味,陪她散心。晚上他也那么守着,怕她伤心过度,夜半烧。

深夜低泣的时候,她总能听见那恍若大提琴的声音轻轻安慰着,那双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却出乎意外的让她感觉到宽厚。后来的后来,偶尔凌晨惊醒,她会看到她会在卧室的小书房处理政务的身影,笔纸刷刷,有些许杂音,却意外的暖了她的心。

第一次,她那么仔细的打量沈宅,灯光华丽,古朴犹存。浪漫与庄重并存,大气与细致相连,华丽的水晶灯,宽敞的大厅,墙壁上的名家之作,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姹紫嫣红的西式花园,还有堪比图书馆的书房。。。。

傅清砚第一次有了这样的认知,世人艳羡不已的沈家,是他的家,也是她的家。在这里,他是她的丈夫,或许,也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