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得太多了,她一把抓住,将那手指贴在脸颊上,可怜兮兮的蹭,委屈极了,“那个……骗子!他……他走的时候还骗我说……”

路痴,那就是不认道啊。眼瞅着才走过的笔直的一条路,君天姒奇迹似的就能给你绕回来,自己个儿还浑然不知。

——没有右相点头,发不了……

闵竺凡突然俯下身,和君天姒面对面,声音里带了一丝冷漠与嘲讽,“陛下,您知道我今天是娶第几房小妾吗?”

闵竺凡在他耳边低声恭敬的关切,“陛下,无妨吧?”

君天姒一个眼神斜过去,办事的司仪十分的惶恐!

张合盛囧,“……”愁人的主纸!

当朝的惠太妃,向来是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女人,表面上的。

所以,对于君天姒如此失魂落魄的怂样,她决定……视而不见。

唉,说到底,受制于人嘛,软弱一点,窝囊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总要给皇上一个台阶下嘛!

看着君天姒憔悴的面容,惠太妃叹了口气,岔开话题,“太后那边,陛下去了?”

君天姒现在也回过了神,知道自己之前犯了蠢,有点囧,干咳一声就顺着台阶往下爬,“咳,是,刚去过了。”

惠太妃嗯了一声,“陛下是怎么想的?”

君天姒会意,立马哭丧着脸蹭到惠太妃身边,开了口,“太妃,这次您可得救救儿臣……”

“陛下就会难为哀家,”惠太妃轻轻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撂,“为了不见温太后,哀家装病可是装了大半个月了,如今出面……”

那意思,我出面……不合适,不合适!

“哎呀,太妃~~~”

君天姒双手扒着惠太妃的胳膊,愁云惨淡,“这次皇太后可是来真的,要是过不去这关,儿臣就完了!到时候,太妃也……儿臣怎样都没关系,可是太妃……”

那意思,你不出面谁出面?事到如今,还要撒手不管了么!这么大的事,光我一个人兜着?怎么可能!当温太后傻子么!

“得得得,”惠太妃一敲君天姒额,淡淡一笑,“哀家还没怎样呢,先被陛下咒死了。打从陛下才一个月大,先皇将陛下过继给哀家的时候,哀家就知道这道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哀家没老糊涂呢!”

那含义,不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么,我懂,我懂。

“儿臣就知道,太妃和儿臣早已血脉相连,情浓于血,不会不管儿臣的!”

那含义,懂就对了,反正要死一起死,当年要不是你的私心,现在能这样么!如今,谁也别想跑!

“那是当然,要不是陛下,哀家也不会有如今的荣耀,可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陛下……真的打算就这么瞒下去?”

君天姒愣了,看着惠太妃踌躇,末了挤了一抹惨笑,“太妃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儿臣现在回头,也回不了了啊!”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个屁用!

君天姒咬牙,自己一出生怎么被掉的包,怎么被宣布成的男婴她不知道,但眼前这个惠太妃城府深不深,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看起来软弱可欺的惠太妃,论狠辣绝对跟皇太后有的一拼。

当年,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贵妃,若不是先皇看着她装的可怜,又实在嫌君天姒碍眼,也不会将君天姒过继给她。可是,谁又料到先皇会再无皇子,以至于如今,便宜了当年一个毫不起眼的贵妃。

而这个贵妃又聪明的紧,君天姒刚一过继过来,她就自称染了重病,跟君天姒保持了距离,常年身居宫中不理杂事,仗着名义上的一个皇子,反倒落了个清静。

有时候,君天姒觉得这个女人……阴险,实在是阴险!

她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却不动声色,不拆穿这个谎言,而之后,先皇又为何一直再没有皇子……其实,这些事很容易说明些什么。

但阴谋嘛,总是天知,地知,布局者知,被害者……不知。

所以,从君天姒还没有懂事起,她就开始和惠太妃周旋了。

久而久之,君天姒从惠太妃那学到了很多。

其实,回头想想,不管是担了生母之名的陈氏,还是真正有着血脉相连的温太后,都不及惠太妃对君天姒的影响多。

这种关系很复杂,其实……也很亲密。整个皇宫,君天姒就只会对着一个人撒泼耍混,死皮赖脸。

君天姒准备赖着不走了,“好太妃,我估摸着,太后已经起疑了,这次选妃就是要看我的反应呢!”

惠太妃脸都抽了,“那能不起疑么?我和陛下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次次都把太后人给推开,就算太后怀疑不到陛下的身份,也会陛下的……起怀疑!”

言下之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人家怀疑你不行!

君天姒无语了,“不行怎么了!不行就是不行啊!这事就是给太妃您,您也不行啊!”

潜台词,您行,您上!

惠太妃清咳,“哀家自然是不行的,那陛下既然知道,就回吧。”

潜台词,好走,不送!

君天姒耍无赖,“别,太妃,儿臣错了,儿臣真的错了!”

囧,好歹给指条活路呗!

惠太妃这才微微一笑,“知错能改,才善莫大焉。”

哈,小丫头,跟我斗还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