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现在考公务员还考《申论》吗？”他们不客气地问搬运面粉的女孩。
别人需要跋山涉水，穿越重重难关，她只需要步行两公里，看看郊外的绿化，养养眼睛，半个小时就能走到。
第一排有个女的跑出席位，跑到投影墙前来，手按在上面，试图接触拥抱墙上的人。
人的命运开始和野兽重迭。
吕虹站在楼下，跟其他来朝圣的人一样，仰视着见不到分毫巨人影子的大楼顶部。
现在大府街区收容的人口里，男性多余女性，这还是曾经的博物馆保护区专门庇护女性的结果。
“天啊，那儿又是什么？不会是狮子吧？刚才花豹窜出来，真的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她很吃力，两根假辫子晃来晃去，特别是她脸朝下，不得不跟黑潭双眼对视，那双眼深不见底，此时却是古井无波，怎么看都像呆住了，没反应了，整个神格都给她毁了！
“能不能伸一下舌头？”她说。
“大厅所有东西都化成灰那瞬间，我看到有空间遮挡她四周，像玻璃罩子罩住她，灰尘和沙都平贴着刮的，等了会儿就不见了我曾在陈俊友办公室见过他逃到密室，还以为是小王子建给陈俊友寻欢作乐的他一定是知道会有这一天，这个时候，专门为他的使者而建的空间”
室内只有她和巨人，之前相处也一直是这种状态，恐怕他是习以为常，而她反复无常了。
“对，对，我最喜欢吃豆腐了，只有这儿才吃得到，太满足了。”
女人默不吭声站起来，穿上衣服，继续搂着她的外衣穿过树林。
打开盒盖，她眼里变冷。
小护士摇摇头，“自私就是自私，我们每个人都会遭受不公，经历不是你自私的理由。”
小护士见她脸色不豫，蹲下来，“脚开始疼了？我再给你绑一次。”
地铁出口第一级台阶处，探着两颗脑袋，一颗双眼直视前方，一颗嘴里不断咀嚼着食物，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吕虹。”忽明忽暗的车厢里，熟悉的声音响起，还很清晰。
警卫配枪无声无息交到小护士手上。
“谢谢，我是心理医生，不肯与外界交流，求生意志薄弱，用中医的说法，这是‘情志病’，听得懂吗？刘研究员，情志病，听得懂吗？”
“我不帮。”
“我们组也有监测系统，你们大组会做准备，我们小组难道就不会？”
过了好半天，她才找到声音：“这就是我住男女混合病房的原因？”
这个种族，他们的技术，从来不是无中生有的魔法，而是物质转换，把物质从某种形态，转换为另一种形态，转换媒介，就是他们自身，媒介也有损耗，光出不进，会导致他们身体崩坏。
世界都在倾斜，她想放声哭出来，但她不能，情绪会影响他，只能强忍住眼泪，把脸抵在那冰冷的手臂上。
说不定此时，刘同贵和谷雁卉其中一人身上就安装了记录仪，等着记录下那历史性一刻——真正能代表人类的人与非地球文明的首次近距离接触。
同时她也想知道，巨人对她能宠爱纵容到什么地步，能让她接触他所有物品吗？这会决定她将更侧重往哪边跑，自己人利用过去利用过来的世界？还是异族打造的金丝鸟笼？要说成精神上的任性，炫耀，征服欲，也不是不行。
他会吸收能量，也会损耗能量，“天气之术”损耗了他的能量，也间接说明他康复得不够完全。
时间回到最后一次见他——
赶出来的众人就见一个黑影下坠，不约而同四处躲闪。
主持人提醒吕虹，卡词好几秒了，她收回目光，继续背稿。
“好吧。”她在小腹上蹲下，查看那儿的巨型仙人掌，并伸手拍了一下。
这可不像是他这种人精会说的话，他不是最爱说“重大利好”之类的吗？
“听李偲说，下面要聘你当组员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你不要分心。”
建筑物完好。
黑暗中避无可避的视线注视着她，她忽然不那么怕了，也回视着视线。
确定没被跟踪，她套着笨重防护服，去往附近最繁华但无人敢涉足的大街。
人生最痛苦是什么，以她年龄，回答是没有权威性的，但斗胆下定论，付出得不到回报肯定可以入选前十。
刘同贵提醒吕虹的时候，她已经听到了辐射警报响起。
到了那儿，她将完整交出自己，去赌一堆只在新闻里见过的奇丑无比的章鱼的喜好。
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象人会像吸取日月精华的妖精，排排站多个，遇到幽灵飞行器时，他们连腿都来不及迈，一串就像糖葫芦，也像多米诺骨牌，一个个挨着倒地，而倒下之前，他们身体就化作了齑粉，飞扬飘散。
如果说她是奇思异想，那棍棍就是天马行空了。
不过事后她便明白，这是李偲配合她的证明。
八点不到，摇摇晃晃的公交把她甩下站，车程太长，熟悉的胃部痉挛又发作了，她将没吃几口的早餐丢垃圾桶，一米距离都丢不准，她不得不捡起来丢第二次。
平日里见到他就露出小心讨好的女人却眼睛都不抬，压根没听他说话。
看得出对方进入“专家区”找她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对方也非常怕她拒绝，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能告诉我，你外出怎么采购的吗？就是、怎么走路的？”
那时她没想到，希望和绝望也是一体两面，更没想到，外出寻食的事，给她留下了祸根。
“小吕，我也不想这样，是总工坚持”
陈特助停了会儿，身上高级香水的味道若隐若现。
“公务员失利怎么回事？现在报考公务员要求那么高吗？研究员助理都不达标？是申论不过还是面试不过？”
“面试，现在都要求是在那一年做出过贡献的人，她面试时据说直接不回答面试官，态度很不合作，这会儿，我们都审她一夜了，什么都没问出来，以我多年当警察经验，卧底都没她守口如瓶，我们这不正想向知情人了解情况吗，刘研究员你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