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他叫伏湛。顾临渊点点头,可脑袋里依然对于这个“女孩子的气味”存疑,毕竟沉灼槐许诺会在她身边的时间里,他是不会轻易走开的,那么既然他又消失了,绝对就是这里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地面上隐隐留下了什么东西摩擦过的痕迹,她拧了拧眉,偏过头询问身侧始终沉默的男人:“沉灼槐,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叫我沉…沉灼槐就好,灼烧的灼,槐树的槐。”

“苏姑娘。”温润如玉的男人唤了她的姓,她连忙抬起头对上那双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眼睛,抿起唇腼腆地笑了笑。白清延心神微动,面不改色地取下腰际的玉佩,“姑娘可是喜欢?你且放心,魔王已重伤逃离,你收下这玉佩,他决计伤不了你,你——你就当是此番你向我提供消息的人情,以后姑娘若是遇上魔族或其他道修,这枚玉佩也能帮上些小忙。”

缚铩眼底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恢复如常,他的手反过去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自地面缓慢升起,极快地覆盖了他们头顶的那片天空。“这里没人能闯进来。”他挺直背脊,与她拉开一道礼貌的距离,顾临渊敏锐地捕捉到他腰侧的剑伤,将黑色薄衣撕裂开,露出干涸的伤口,净尘术抹去了血污,却难以治愈道修造成的伤口,她几乎是立马想到了什么。

“怎么,你他妈气着几把了?这么拽?”顾临渊总觉得有些时候骂人的话是很轻易能给人壮胆的,比如现在。

毕竟谁都喜欢有趣的灵魂。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仆从跑的方向,也不知要带的人是谁,不少小姐心里甚至蠢蠢欲动:若是她能上去同如此俊俏的道修来场露水情缘也好啊!真是便宜了那人。思毕,女儿家心底那些龌龊心思竟都被翻出来,聚拢在门口处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嫉妒。

顿了顿,他又道:“别离侍卫太近。”

缚铩收回眼神,面色沉静,身后的长尾却突然卷成了一个圈。

奇怪,怎么原书中春花的破事多了去了?难道剧情又因为女主角贴身侍女性格的变化而改变了?如果按照系统帅哥的历史必然性理论,那么她是必然要被虐的,至于这个虐的内容……

显然苏姣也是看到了这块伤口,她垂眸权衡利弊片刻,便缓缓颔首,流露出几分不忍,“你的伤…好重。”她踟蹰片刻,眉目流转,又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我正有意去丞相府后花园,你如若留在别院,一会儿便会有家仆前来打扫,不久更是还有护卫巡逻,如今你这副模样也难以应付那些练家子,不如同我前去…你可否愿意?”

这里…会是他吗?

见她不说话一副好欺负的模样,春花继续哼哼道:“你别以为踩着二公子就能一步登天,你是个什么货色二公子还不稀罕呢。”

“师兄!!”他又叫唤了一声,“嘱咐了我,今日缚铩必须死!!来世、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苏姣一听,丫鬟不懂,可她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同病相怜。前世她也是被家里强行许配给一位元婴中期的真君,结果居然被当成了药,置于炉鼎中炼化,受尽折磨咬舌自尽……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遇到了和自己有着一样遭遇的人,连忙柔声道:“姑娘别急,这苏府……唉,许是那人诓你的,你若是被接济了恐怕也不会好受……”

如今前有太子长兄和精明的二哥,后有备受父皇宠爱的四弟,他本以为如履薄冰、噤若寒蝉地生活能够掩盖住自己往泉宁延伸的势力,没想到竟被人先一步做掉了棋子…一阵滔天怒意泛上心头,他抬手掀去案几上的卷轴:“何人如此大胆,敢在皇天之下后土之上谋害朝廷命官!”

绿元真君颤抖着,他惊诧万分地看着重归自由的男人,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而其他弟子更是如此,他们不敢想象,这个平日的战斗里似乎只有元婴中期的魔王,居然有引天雷的强悍能力。

似乎是能够感应她的想法,系统面对她蹲下身来,白皙的手指一寸一寸抚摸过她的脸颊,激起她一阵鸡皮疙瘩,哪怕她再没力气,依然能听到他絮絮念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敢情这个孤儿是看上她的身子了。顾临渊面色不改,于是那层威压又加重几分,她的喉口一阵腥甜,很快涌出血来,绿元真君见威压起效,便得意洋洋地摸着胡子站到一边去,“我早已在衙门内布下锁魔阵,哪怕是你的上头、那位缚杀魔王来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们魔族的阴谋不可能得逞!”

她扬声呵斥,目露倨傲之色,只见那握刀的官吏蹙起眉头,对后方的下属挥了挥手。其他人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些身为普通人的官吏上前,心里上下忐忑,一是怕眼前的魔女真的发起疯来,二是欣喜为首的金丹期修士尚未有所表示,说明这个魔女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边走边骂,她却未注意到之前身下压着的“尸体”突然动了动。

顾临渊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来,却发觉自己完全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四周一片荒凉,唯有一棵枯树孤零零地站在一侧,而她身下是…

渐渐地,她就察觉到路线似乎不太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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