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藕断丝连,我当然拿得起放得下,但是也不妨碍我不敢再接触他,”易渺拿过手机,看着那几个熟悉的未接来电,“我怕我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样,那么轻易就再喜欢上他。”

她揪了一把头上的发带,赶紧下去给大小姐开门。易渺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进来,她赶紧拿毛巾擦她脸上的汗,被她用手轻轻挡住。

荀庭将就诊袋放到一边的石桌上,俯身去握方照布满泥土的手。他蹲下身子去顺开方照凌乱的长发,将她的头发顺到脑后,看向她的眼睛。

除去秦誉和周熠燃,她亲近的朋友不多,都和易溯很熟,没办法下手。唯一的办法就用强迫的手段把她关起来,他却又舍不得。

易渺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和齐妍一起去拿各项检测的报告单。她已经冷静了不少,虽然线条仍然很快,但不像一开始那么手足无措了。没有当然最好,要是真的怀上了,也只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姐,我过来没人看见,你放心,”齐妍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快去测吧。”

可偏偏她脸上全是不服输的表情,荀庭静默几秒,从床上抱起她。易渺因为失去重心而不得不环住他的脖颈,任由他抱着自己下床,两人下身相连,他每走一步都在向上顶。易渺忍住那些难言的呻吟,被他抵在了门边。

易渺身上动不了,只能反击似得咬破他的唇。荀庭抬眼看向她充满愤怒的眼睛,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冒出血珠的唇轻轻落到她的唇角。易渺哪哪儿都是软的,他碰一碰她的腿就颤的不行,让他p一时间想起她第一次在车上勾引他的场景。

荀庭摇了摇头,一副像是在等人来的样子。他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转头碰了碰蔺以的衣角:“十分钟以后就出院,我还有事要办。”

“今早上的事情,我以为能谈下来就没告诉你,但对方宁愿要赔违约金也要撤资,”秦誉在那边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那点违约金和整个投资金额比起来算什么,拿了也没用。要是撤资的话,后面还怎么拍。”

蔺以眯着眼看了看,只见那间病房前站着两个人。他正想上前看是什么事情,忽然想起这是成琛住的病房。他案发以后因为受伤一直没有被收押,病房前的人是重案组的便衣。那是乔川手底下的人,他还能模糊的想起他们的样子。

“这个我知道,但是爷爷为什么扣住你?”易渺转身像那个院子走去,“荀庭可是他孙子,他这个意思就是把荀庭扔在这里不管了?”

是她似曾相识的眼神,但又有些不同,多了几分她看不分明的情绪。

荀庭微微睁开眼:“我没事。”

“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有关系吗?”荀清因为愤怒,说话时气都喘不匀,她捂着胸口大口呼吸几下,“你不也是想依靠我们家的……咳……”

康济疗养院算是江市条件最好的疗养院之一,vip区占了疗养院的一整栋楼。荀庭在入口处看了一眼重要提醒,走向一楼的大厅。因为没换衣服,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他身上的血迹都连忙避开,目光中不乏担心和猜测。

易溯电话接的还算及时,没等他说话,蔺以几乎咆哮的声音就从那边传过来。

他对着蔺以摇了摇头,将那些花枝收到一旁的手帕中。

秦誉的笑透出几分鸡贼的感觉。易渺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他一点都没在意,笑呵呵地回到了监视器前。

“谁啊?”易渺揉了揉额角,这个施暴者的角色是算在特别出演里的,秦誉没有把这部分演员名单给她看。

“你如果真的喜欢上她了,下去按门铃比坐在车上看更有效率,”蔺以揉了揉额角,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但还是没忍住,“别再这样叁天两头的跑来看,你是变态吗?”

她是一个很难动摇的人,从来不说似是而非的话,脸上也很少有犹豫的表情。可刚刚的两个小时里,她露出了太多和平时不一样的情绪。

有警察找她的确很奇怪,她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但荀庭就不一样了。她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有关他的事情。

易渺揉了一下眼睛:“……周熠燃出院,你为什么——要请荀庭吃饭?”

她没有必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消耗她经历的事情上,认识荀庭到现在,她原本就欠缺的耐心更是所剩无几。

“你别冲着我的人摆些臭脸,都是我吩咐的,”老人哼了一声,“有本事你把我这个老头子赶下来,自己来坐这个位置。”

不远处正放着电视剧的液晶电视里有熟悉的声音传出来,荀庭终于抬起头,看着屏幕上坐在亭子里的女人。

外面月色沉静如水,一直等在门外的人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消失后,碾掉了手中的烟。

她喝了一口水,轻咳了一声。

周熠燃见易渺没说话,轻咳了一声:“贺晟这个人形象还是挺复杂的,一时半会儿我还读不明白。”

话已经说开了,在这种送不送人的事情上矫情没有任何意义。她自己不可能走回家里,也在预料之中没有听到任何挽留的话。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枕头。

胸前的柔软是她自己都爱多碰碰的地方,他的力道比自己的力气要重了不知多少倍,易渺挣扎出声,乳尖在微冷的空气中挺立,被他的手指肆意揉搓。

他指尖多出一点火光,从容地向外走。

宋延找到的餐厅在公寓后的一条街上,距离很近,她跟着他摇摇晃晃就走到了餐厅。餐厅的门头不大,装修整体是简约的中式风格。

“怎么不咬了?”他声音沙哑,语调却很轻松,他手指抹去她唇上沾上的血,“不敢了?”

易渺家的厨房很小,她因为工作原因不经常在家做饭。荀庭打开厨房的灯,昏黄的光线立刻盈满了室内。他走向角落里的冰箱,打开来不出意外只有吐司和各种含酒精的饮料。新鲜的东西接近于无,啤酒和饮料满满当当。

她和易溯买醉的方式如出一辙,要不怎么说是亲兄妹。

“你现在即使找到他,能问什么,你用什么身份问?”

快接近十二点,江市的vip病房区依旧灯火通明。易溯站在病房外,将盒中潮湿的烟丢到垃圾桶里。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他抬头看,易渺小跑着跑过来,身后是步伐平稳不急不慌的荀庭。

荀庭不作声地看着她的眼睛,慢慢收回目光。对她的默许总会让她想更近一步,不该让她靠近的,却时常因为她的动作而动摇。

“谁?”她大胆回头,只见来人手中拿着一个手电筒,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继而向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