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走”

开席以后说了祝词,与大家寒暄了一番,喝了几杯酒,就撤出来了,由着烟雨他们诗词歌赋饮酒行令。

任平生气的把茶杯搁在了桌子上,清脆的一声,杯子虽然没碎,杯子里还剩的那点残渣洒了出来。

“我是怕你着了凉,我喝了酒,还有些热呢”

“够的”

“这是一百两,露春那丫头的,你拿着”

任平生听了这话,脸色沉了下来

然后就在前面带路,

“也亏得我曾南下一次,把身体磨练出来了,一路上也不曾有什么不适,若是以前,是经不住的,我南下那次,也不知病了多少次,实在是苦不堪言”

小六就走过来问道

任平生皱起了眉头,

“我没把四爷当女子,只是当爷去扶”

“如今你我都是没有父母亲人孑然一身之人了,却当真是那无萍的浮草,没了根了,既是这样,也无需做什么打算,只管南下,随缘吧,遇到合心意的地界,就地安家就是了。”

“你当真舍得?”

“你少冤枉我,谁给他气受了,倒是因着你家少爷,我被先生训斥了好几次不说,还整整忙活了一天,光烧热水就烧了多少次,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伺候吃喝,来来回回的折腾我,就是晚上我也没睡几个时辰,直累的腰酸背痛的,今一大早又起来做饭,到现在也没歇息上一刻呢”

转过身去睡了。

小五给他们上了热茶。

烟雨说完就利索的出了厅了。

任平生皱起来了眉头,也难怪小五那样对他,他是被伺候习惯了,不懂的体贴人,现在虽生出了体贴之意,却不知道如何体贴,难道要把床让给烟雨,自己去睡床塌。

烟雨看他笑了,脸上的担忧也去了些,搬了把凳子在床边坐了。

“务必要赎回来。”

“我帮四爷穿。”

“先生,不好了,官差们正挨家挨户的搜呢,想必就是在找四爷”

正好这个时候,有叩门声传来,那丫鬟立刻去开门了,任平生也跟了过去,丫鬟开了门,烟雨急急的走了进来,额头一层薄汗,他见了任平生,脸上的表情一时错综复杂,欲言又止,最后反而是转身交代着跟进来的那个小厮

任平生由着他们跪在那,也不理会,直接回了内舱,把灯笼放在桌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

任平生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却没有吐出什么来,也实在是没什么可吐得了,这些天他一直晕乎乎的,吃的东西也少,能吐得早吐干净了。

露春看他摆弄一块她没见过的玉佩,很是好奇,问道

“你只管收了,改天陪我喝杯酒就是了”

“怎么烟雨兄也说这话,难道我在烟雨兄眼里是无能之辈”

“这是自然,只是四爷南下一定要多保重”

露春看了他,忙迎了上来,等到他坐下了,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腿捶背。

“办货可不是游玩,一路都是从简从快,采办的那些下人都是来来往往惯了的,生儿你打小娇生惯养着是经不住这累的。”

“那是自然,我明日就与你母亲商量”

烟雨各捡着吃了些,动作不疾不徐全是个少爷样,

“实在是听不得你以小的自称,我知道你虽然现在落魄了,想必也是出自大户人家,才学品性在我之上,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兄弟相称”

话虽这么说,但是手脚的确是没个放处,

任平生假笑一下

任平生原想着制止,马上就走了,不必给人添这个麻烦,

“招兴,咱们家铺子离这最近的是哪家”

“你那书房在院子里,丫鬟们也都在,他就算是个男伶,也是个男人,实在不妥,你父亲也是一时糊涂了,只当你的书房和他的一样呢”

甲七跑了过来

四姨太看老爷动了气,急忙劝任平挺,最后任平挺没法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字画给了任平生,

“是你自己想见老爷吧,偏拿我说事,老爷自是有他的要紧事,要来的时候自会来了”

“大哥也是这个时候出门”

任平生给了露春一个眼神,露春会意。

这一番话说的在理在情,倒叫杨夫人不好推脱,只能应下了。

“四爷,您救救香怜吧,否则香怜唯有一死了。”

“我还当多大个事,这种事在世家公子里是个流行,养养小倌逗逗小厮也是常有的”

说起来,他父亲不就是这种人,还曾企图对染指烟雨,只不过如今人都不在了,任平生也就不想在编排了,任平生后来也想过,他父亲哥哥们也是为非作歹惯了的,身上也背着人命官司,害过不知道多少人,真算起来也是一报还一报罪有应得了,只是可怜了那些家眷。

他这边走着神

小六又焦急的说道

“不是啊,若只是养养小倌倒没什么,我听说,他和他们家书童有私情,就像爷说的,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他家里老爷叫他成亲,他也不成,倒像是和那书童来真的,后来那书童被他们家老爷趁着他不在赶了出去,那谢公子知道了,闹了好大一阵,还因此生了病,这事就传开了”

任平生听了笑着说

“居然还有这事,没想到那谢公子还有这个痴病”

然后任平生就又想到了招兴和那个叫什么情的,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必被官差在码头扣住,又转卖了吧,他们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反到比少爷公子们生命力旺盛,因为从小惯了,给谁当奴才,都能活的下去,而且那两人当时在船上行苟且之事不过是因着没有女人互相慰藉罢了,只有私欲全没情意,与这谢公子又是不同的。

小六看任平生不当回事,越发的急了。

“爷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现在他三天两头请了先生去,还常与先生谈笑,我只怕他居心不良,万一他对先生有什么想法,岂不是”

任平生听了这话才皱起了眉头,他倒没想过这个。

“不过这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有看到那谢公子对你家先生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不曾”

小六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