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还想提醒她,既然这样,重新买一本不就好了吗?可是舒曼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还是把那些话给咽了下去,这应该是接近他唯一的机会了吧?一边按数字一边想着,第一句话要怎么介绍自己,手速就慢了下来,沈蓉大概觉得她磨蹭,凑过来看见她按完最后一个数字后,直接帮她按了接通键。舒曼看着正在接通的电话,蒙了,下意识地把手机贴在耳边,心绪乱了起来,脑袋里都是嗡嗡的声音,没一会儿,她心里舒了一口气:“他关机。”“噢,他是大忙人,可能在开会,你过会儿再打。”“要不……还是发条短信吧?”虽然很想听一下他的声音,那天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清冷与疏离,不知道通过电波传递会是什么样的,可又怕自己对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自己会连打电话这件小事都做不好。

沈蓉回了一个羞答答的表情,点头:嗯。付希安开的车,沈蓉拉着舒曼作陪坐在后面,车子平稳驶出的时候,沈蓉终于注意到她手上的书了:“你怎么拿了我的漫……咳咳……我的书?”坐在副驾驶的叙诚闻言,朝后偏了偏头。舒曼觉得没法当着前面这两人的面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含糊道:“不小心拿错了。”沈蓉大约也怕她的男神发现那书内有乾坤,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聊些琐事,舒曼坐在副驾驶的后面,偶尔抬头正好看到前方的付希安,他开车的样子很专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她忽然就想到了“性感”这两个字。

但凡学校举办大型活动,都需要拍照存档,男生应该是学生会的,舒曼扯了个抱歉的笑容,抱着书准备撤,刚走到过道手机来了条短信,舒曼拿出来看,是沈蓉发来的:“在哪儿?”舒曼用肘窝夹着书边走边回短信:“礼堂。”那边回得很迅速:“犯罪心理学讲座?”“嗯,晚上几点回校?”因为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人回国,沈蓉要去接机,上午已经和中队长请好假要晚点回来。

“我住过来是因为有些事还需要他帮忙,等事情一结束就会搬走,不会插足他和陆嘉琦……”“哎,那朵白莲花啊。”陆嘉琦是舒城的名媛,沈母一直将其奉为范本,二十多年来致力于将女儿打造成第二个她,所以沈蓉一听到她的名字就烦,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啊?”“三年前希安哥和那朵白莲花的婚礼最后没办成,你不会不知道吧?”舒曼的脑袋一瞬间嗡嗡嗡,后面沈蓉还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那场全城直播的婚礼,规模空前而盛大,她还记得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镜头切过去,他就站在红毯的另一端,修身剪裁的礼服将他映衬得更加俊朗,他望着教堂门口,那是他的新娘走来的方向,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因为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沈蓉皱着眉,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她才急。之前她给沈聿介绍的那些,他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咖啡还没端上来,就借口医院有事头也不回地走掉,这次竟然直接吃上午餐了。再不阻止,就真的要轮到她和那只“花孔雀”面对面坐着相亲了。沈蓉突然凑到她耳边:“我们来个情节设定,初恋女友这个角色你能hold住吗?”舒曼还没消化完她的话,人就被推着走了,经过他们的桌子,沈蓉故作惊讶道:“哥,好巧呀。”舒曼嘴角抽了抽,你这么有目的性地主动出击,能不巧吗?沈聿抬头看向舒曼,微微颔首:“好久不见。”“舒曼刚回国,既然好久不见了,不如大家拼个桌啊?”沈蓉哪里会给她哥拒绝的机会,说完直接转头询问那位淑女的意见,“介意吗?”淑女笑笑:“没事,请坐。”舒曼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钉在了座位上,而且还是坐在沈聿旁边。气氛略略有些尴尬,沈蓉主动搭话介绍:“你好,我是沈聿的妹妹,这位是舒曼,她是我哥以前的朋友。”说到“以前”两个字的时候,咬字还故意特别的重。舒曼正在喝水,差点呛着,这话听着怎么就觉得不对味呢?什么叫以前的朋友?她这不是在赤裸裸地扭曲事实,暗示人家自己是前女友吗?这姑娘入戏还真快!舒曼瞪了她一眼,沈蓉收到眼神,笑着继续解释道:“噢,当然,现在也还是朋友。”这一句,简直是神补刀。

她离开得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让他以为这次她回来只是他的幻觉而已。所以,他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箍在身边,甚至不惜软禁、胁迫她搬来同住,只是不想再有一天,她又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刚才回去发现她不在公寓里时,他心底除了愤怒以外,竟然还有一丝慌乱。他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等了很久的出租车,在门口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直到她打开门的瞬间,他才明白,心底所有的愤怒与焦灼,都只是为了确认,她还在。

现场的狗仔有些多,又都是些“老战士”了,凌玿也是颇费了一番口舌才解决的。

舒曼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跟着来做什么?”付希安走进电梯,不看她,也不说话,很快电梯到了她的楼层,她走出去,他也跟着出去。舒曼走到门口,转身:“你……”“开门。”“很晚了,不太方便请你来我家。”“你家?”一丝阴鸷悄然从眼底滑过。

“我叫你一声希安哥是尊重,但是你别想再欺负舒曼了。”沈蓉走到他们桌前直接拉开椅子坐下,这句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再配合她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

付希安今天开的是黑色卡宴,打开后车门将外套扔进去,转身才发现舒曼一直站在身后没动:“怎么了?先上车。”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半截锁骨,袖子被卷至手肘处,一只手搭着车门,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地下车库里的灯很暗,他的脸有大半隐没在阴影里,可眼前的他,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下了车,舒曼倒是犹豫了。刚才只是一心想要解决烙在心底的事,可到了楼下才意识到时间太晚,二十四层的大厦灯已经灭了大半,这个点有些尴尬,或许他根本就不在公司

贺云岐忽略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这次想待多久?”“回来是临时决定的,也没多想,”舒曼想起躺在医院的妈妈,突然没了胃口,放下汉堡,勉强笑了笑,“反正伦敦那边的工作也结束了,暂时还没有接新的,我想干脆先休息段时间吧。”三年前,妈妈突然失踪,她到底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事?车祸是怎么造成的?这些事,她既然选择回来,势必要面对和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