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并不乐意见到顾家的任何人,包括顾明熹,但他又不敢真的让顾明熹在外面久等,只能板着脸道:“宣他进来。”

沈牧从袖中掏了一大锭银子递过去,那内监却死活不接。

建元帝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朕听皇后说,卿是平阳侯沈家的女儿,沈家大是不该,如此美人,怎么能隐而不报,朕要重重责罚平阳候。”

宫人去领着沈绿绮进来了。

沈牧一下跳了起来,他现在看见管家就觉得心肝发颤,恨不得把管家的嘴巴捂住叉出去。

“是、是、是!”再给沈牧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了。

淳于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淳于氏的生母董氏跟在淳于夫人后头,偷偷地抹眼泪。

第12章

“小公子跑到哪里去贪玩了,这会儿才回来,姑娘还等着你用晚膳呢,快点快点,要把我们姑娘饿坏了。”

还别说季女史真是个渊博的,对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家权贵都了如指掌,她仔细思索了一番,想了起来:“是个四品乡候,祖上封荫下来的品秩,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沈绿绮闭上了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再落下来:“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

“哦,这个事情啊。”沈牧竟毫不动容,“那些个下人办事糊涂,大约是没和你说明白,兰溪院原是正房夫人住的地方,如今腾出来给你继母,也是应当的。你且搬到西头的藕香榭去,就和瑶瑶紧挨着,你们姐妹也有个伴。”

第9章

顾明熹想说话,他才张口“哎”了一声,喉咙就火辣辣地疼痛,他咳了起来,眼角都沁出了小泪花儿。

沈绿绮的脸色淡淡的,螓首低垂,对于李恩这个外人不欲多言。

好歹卫氏终于走了,淳于氏有了出头之日,一时神清气爽,倒也积极,利索地把一应事务都操办了起来。

淳于氏也不说话,伸出了手,让侍女把她的手上也敷了一层蜜粉。

平阳候是四品的乡侯,一无封地、二无实权,仅靠着沈牧的那点俸禄维持着面上的光鲜,在权贵林立的洛安城很排不上名位,顾明熹这话说得原也没差。

一个娇软甜腻的少女的声音传来:“樱桃,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母亲生病了,我过来探望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你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沈牧一径拂袖去了,沈绿绮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拭了拭眼泪,回屋去了。

及至嫡女沈绿绮出生后,沈牧连卫氏的兰溪院都甚少踏足了,终日沉溺于淳于氏的温柔乡中,借口卫氏体弱多病,连平阳侯府的中馈都交由淳于氏打理。

卫氏一边咳着,一边嘶声道:“到底怎么样了,好孩子,你快说话呀!”

青粉的高墙有些年头了,微微地泛着黄,深秋时节,墙头的藤蔓垂落下来,枝叶萧索,在门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小公子,我们要进城吗?先安定下来,赶紧把您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才好。”陈景道。

顾明熹的心中跳出了一个名字。

侍卫赶紧取来了油纸伞,殷勤地撑开。

那个侍卫并不明白主上的情绪,恭敬地请示道:“是否要让夫人进来?请大人示下。”

顾太后平静地接口道:“那样的话,你舅父会杀了我们母子,把我们的脑袋一起挂在城门外头。”

建元帝怔了一下,握住了拳头:“朕是天子!是天下所有臣民的主人!为什么还要看顾弘韬的脸色行事?他凭什么?”

“凭他手中握的百万大军、凭他在朝野之上的显赫权势,皇上,你莫非忘记了,若不是他这般本事,如今坐在这位置上的应该是你的叔父肃王,而不是你。”

建元帝颓然瘫在椅子上,双目赤红:“难道就任由顾家父子这样欺压朕的头上吗?朕才是皇帝!朕才是皇帝啊!”

顾太后走过来,拍了拍建元帝的肩膀,柔声道:“皇上,如今内有肃王贼心未死,外有燕赵诸国虎狼环视,我们还需要你舅父为你冲锋陷阵、开疆辟土,别的不说,若论骁勇善战,这世上,本就没人比得过顾家的男儿。至于皇上你,力量还单薄了些,趁着这些年,更需励精图治,把朝政牢牢地抓在手中。”

她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帝王大业,不急于一时,且静待时机成熟,到时候可将顾家上下一举歼灭,才是我们母子扬眉吐气之日。如今,暂不妨让他们嚣张些时日,忍得一时之气,才得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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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建元帝想了又想,还是不甘心,他恨恨地道:“顾弘韬现在都没有正式册立世子,那个小畜生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哪一个不比他强,如果少了这一个,其实也不见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太后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见建元帝依然不开窍,她也无力了:“皇上,我劝你歇了这个心吧,长生是江都公主给弘韬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你不会明白这个孩子对弘韬来说意味着什么。”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