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卫家突然遭逢不测,卫楚昭身故,如此,他又在心底生出了奢望,一听到卫氏离世,就赶紧上门来探望沈绿绮了。

第7章

温柔的沈绿绮只好哄他:“你乖乖的不要闹,将来等你长大了,我就嫁给你,好么?”

说起这个,顾明熹觉得沈绿瑶简直是他的知音,当下点头道:“不错,三表姐说得极是,姑母的病若是早点好起来,我就可以早点和阿绮姐姐成亲了。”

“长生”,是江都公主为顾明熹取的小名,慈母殷殷之意,只望幼子长泰安康。

顾明熹牙根痒痒的,几乎想冲过去把沈牧按倒暴打一顿,旁边站的樱桃见他神色不对,赶紧过去死死地按住了他,拼命摇头。

卫氏自知来日无多,再不能庇护那可怜的侄儿,她主意已定,也难得果断了一回:“阿绮,你听母亲的话,快去,我现在就要见你父亲。”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方印章,双手奉上:“仓促之间,无以为证,儿将父亲贴身的私印带来了,请姑母过目。”

庐州卫家是候夫人卫氏的娘家,原本是权势显赫的高门豪族,但在日前却被陇西王扣上一个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的罪名,陇西王大军破城,听闻卫家已然全数罹难,却不知竟还有漏网之鱼。

“小公子。”陈景叫了他一声。

傍晚的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山林中的雾气沉霭,秋意袭来,周身透凉。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沈绿绮掀起帘子的时候,顾明熹听到了外面呼呼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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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沈绿绮听不到他的心声,转过头去对樱桃道:“方才熬的药,还热乎着呢,快端上来。”

樱桃出去把药端了进来。

顾明熹闻到那股浓浓的苦味,不知道从哪里又生出了力气,蠕动着钻到了被窝里面去,把整个人都藏了起来。

沈绿绮好气又好笑,把被子给他扯下了一点,露出他的小脑袋。

“这么大的人,你不会怕吃药吧。”

顾明熹自小就怕吃苦,原本吃药的时候,需要江都公主抱着他,心肝肉儿地千哄万哄才肯,后来偶尔一次被顾弘韬看见了,严厉的父亲勃然大怒,不顾儿子生病,把他扯过来暴打了一顿他的屁股,结果从那以后,顾明熹对于吃药这件事情更是深恶痛绝。

他当下语气微弱地抗议道:“闻过去就很苦,我不吃,我没事,多喝点水就好了。”

沈绿绮简直无奈了,想了一想,柔声道:“我喂你可好?”

这个诱惑有点大,顾明熹纠结了,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沈绿绮再接再厉:“我亲手做了梅子的蜜饯,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你喝完药,我给你一颗。”

是她亲手做的,这个诱惑更大了。

顾明熹点了点头。

樱桃扶着顾明熹坐了起来。

沈绿绮拿着勺子舀了药汤,一口一口地慢慢喂他喝。

真是太苦了,顾明熹脸都皱起来了。但是,由着阿绮姐姐喂他,仿佛又带了一点甜蜜,真是古怪的味道,捏着鼻子咽下去了,也不觉得十分艰难。

喝完了药,沈绿绮拿了一个青瓷的小罐子过来,从里面拈了一颗青梅果子出来,塞到顾明熹的嘴里。

顾明熹张开嘴,差一点点,似乎就能舔到她的指尖了,好遗憾。他把那果子含在口中,都舍不得咬了吞下去。

这一天,喝过了两次药,顾明熹出了一身大汗,热度开始慢慢地退下去了,大夫又过来看了看,表示这个孩子的体质极好,应该没有大碍,只要晚上没有再烧起来,基本就算熬过去了。

大夫走了后,顾明熹又把头都缩到被子里面去,瓮声瓮气地道:“好了,我没事了,阿绮姐姐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樱桃在一旁奇道:“表公子这回大约真的烧得傻了,他原来多喜欢黏着二姑娘啊,现在怎么反倒要赶她走。”

顾明熹掀了一点点被子,露出眼睛来,气愤愤地道:“你胡说,你才傻呢。”

他忸怩着道:“我身上都是汗,臭烘烘的,怕阿绮姐姐嫌弃我,我要马上去沐浴一下。”

沈绿绮吓了一跳:“别胡闹,病着呢,可不敢去沐浴,反正我都已经闻到了,嗯,果然是很臭。”

顾明熹几乎要哭起来了。

“我不嫌弃你。”沈绿绮的目光温存而柔软,“即使你臭烘烘的有什么要紧呢,长生,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会照顾你的。”

顾明熹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不知道病得头晕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这天晚上,沈绿绮和樱桃就睡在顾明熹的外间。

半夜里,她三番几次过来,看看顾明熹,摸摸他的额头。

顾明熹退烧了以后,人有些虚脱,睡得迷迷糊糊的。

当沈绿绮靠近他的时候,他其实是知道的,他闻到了沈绿绮身上的香气,淡淡的梅花一般的味道。这种香气他曾经记了很多很多年,在梦中一直萦绕不去。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