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绮忍不住一指头戳在顾明熹的额头上,娇嗔道:“你够了,也少说两句吧,听你们两个说话我真是头疼。”

他望着她,目光澄净如水、又浓烈如火,真是微妙而奇异,但毋庸置疑,是对她满满的关爱呵护之情。

沈牧被卫氏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掩面不敢再看,他生性薄情,却又胆小懦弱,当下一叠声道:“好、好,云娘,什么都依你,你别着急,好生将养,我、我先出去了,回头再来看你。”

沈绿绮垂下眼帘:“女儿但听母亲吩咐。”

方嬷嬷过来,接过那印章,转递给了卫氏。

平阳侯府门下的管事站在大门口,看着眼前的那个小小的少年,皱着眉头挥手:“你这乞儿,这里是平阳侯府,不是你能靠近的地方,速速离去。”

顾明熹沉默了半晌,然后沮丧地道:“还是过吧。”

一个魁梧矫健的男人扑了过来,把顾明熹护在身后,出手如风,长刀舞过一道寒光,斩向黑衣人。

沈绿绮的身体单薄,她瑟缩了一下,轻轻地咳了两声。

这一世,他将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盛宠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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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氏正坐在镜台前,侍女小心翼翼地把混合着蜂蜜的珍珠粉抹在她的脸上,黏黏的有点难受,但据说这是宫中传出来的秘方,有驻容养颜之效,淳于氏每日都要做的。

她年逾三旬,看过去仍然明艳照人,反观兰溪院的卫氏,年轻时固然美若瑶池仙子,却因经年悲苦而容颜衰败。淳于氏想及此节,不免心中得意万分。

这时候,小女儿沈绿瑶进来了,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淳于氏也不说话,伸出了手,让侍女把她的手上也敷了一层蜜粉。

“娘。”沈绿瑶见半天淳于氏都不理她,凑了过来。

淳于氏嫌弃道:“快起开,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别蹭到我了,这珍珠粉可是极贵重的。”

沈绿瑶气得握住了粉拳:“娘,你都不疼我了,我不管,你赶紧叫父亲把卫家的那个小乞丐赶出去,我太讨厌他了,到我们家来打秋风,还那样不知趣,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平阳侯府是谁在当家做主。”

淳于氏好整以暇:“说什么傻话呢,那是你的表弟,好生招待着,别让人家说我们沈家是趋炎附势、落井下石之辈。”

沈绿瑶瞪大了眼睛:“娘,你糊涂了吧,怎么说这种话?”

淳于氏白了女儿一眼:“怎么和娘说话的,信不信我揍你?我可没有糊涂,昨天我就是对侯爷这么说的,侯爷本来打算把那个小子马上打发出去,是我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他。”

“为什么啊?”

淳于氏看着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儿,叹气道:“瑶瑶,我且问你,你二姐姐美不美?”

沈绿瑶扭过头去哼了一声,不回答。

“你看看,阿绮那样的人才,原先是许给了卫家,其他人不敢肖想,如今卫家败了,卫楚昭死了,你等着吧,只要再过两日,上门求亲的人,会把侯府的大门都挤破了。”

沈绿瑶绞着帕子,满脸不高兴:“这有什么,我许配的是李家的二公子,还有什么人能越过他去?”

淳于氏嗤笑了一声:“你真是井底之蛙,李恩是沾了他父亲和姐姐的光,他自己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很不值一提。这洛安城中,比他出色的年轻儿郎多了去了,瑶瑶,你想不想看到你二姐姐嫁得比你好?”

沈绿瑶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所以呀,我才要把卫家的那个小子留住。”淳于氏拖长了声音,“有了父母之命,他如今才是阿绮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其他人就没了想头。”

沈绿瑶恍然大悟:“哦,也对,到时候二姐姐就要嫁给那个破落户,我看她还怎么得意得起来。”

淳于氏舒舒服服地倚在靠枕上:“原本依你父亲的意思,他最近要巴结长隆郡公闵大人,想把阿绮送去做他的续弦……”

淳于氏话还没说完,沈绿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闵大人,我记得他和父亲好像差不多年纪吧,他家里的公子都娶妻生子了,他想娶二姐姐?父亲也舍得?”

“人家还没发话呢,是你父亲自己这么琢磨着,阿绮那样的容貌,闵大人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可是呢,我想着,阿绮若真嫁过去了,她那样年轻美貌,闵大人定然疼她,她若是得了势,以后娘在这府里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所以……”

“所以我昨天费了好一番口舌,总算你父亲是个要面子的人,暂且被我劝住了。不过我觉得他随时要改主意的,你且等着,我寻个机会,把那小混蛋和阿绮一起轰出门去,看他们到时候夫唱妇随,一起上街要饭,那才有意思呢。”

卫氏固然不得沈牧欢心,但却一辈子压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