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施索等了等,没等到他接下来的话,诧异地问。

“咦,哪来的热水壶?”施索注意到舍严拎着的东西,除了热水壶,还有水杯。

“今天刚下的飞机,你说巧不巧,走在马路上都能遇到。”虽然先前没表现出来,其实到现在她还觉得今天的相遇神乎其神,但言归正传,“话说回来,他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一个朋友正好是黎州本地人。现在的小孩喜欢拍脑袋做事,严严在这里没根没基,如果是因为想跟好朋友在一块儿,那做这样的决定就太不成熟了,舍寒有没有说起过严严的打算?”

——

舍严四人回来时,施索已经在沙发上美人侧卧——本来想盘腿,只不过动作不方便。

舍严微顿:“……嗯。”

在场唯一一个中年人——司机叔叔一直插不上话,这下总算能开口:“对对,进去再聊,把你们的包都拿下来。”

舍严没有再打断她。

不远处一辆刚停下的七座车里,匆匆跑下来三个年轻人。

掐断这莫名其妙的跑题,施索被疯车激怒,想狂按喇叭,又记起这路段禁止鸣笛。有火没处撒,她不甘落后,一不留神,她顶住了面包车的屁股。

“早处理好了。”叔叔舍寒替舍严回答,又给施索夹菜,转移话题,“别说他了,你呢,明年考不考研?”

“什么?”

本文是这系列中最轻松最甜的惹~

红糖生姜水温度适宜,施索仰着脖子一口喝完,舍严替她拿走空杯子,搁到床头柜上,问:“官司怎么回事?”

施索皱眉:“怎么又问,我说了大人的事情你……”

“经济实力决定话语权,”舍严回头,把话还给她,“你刚刚说的。”

施索:“……”

舍严轻飘飘道:“旅费是我自己赚的,边旅游边拍片子卖,这一年我没花过叔叔的钱。”

施索:“……”

舍严两指轻敲床面,打量一下房间:“房租也是。”

施索:“……”

短暂沉默。

施索轻言细语:“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累了吧?”

舍严:“……”

“原来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呢!”施索佯怒,时间这把杀猪刀果然把舍严也劈了,他居然会拿话来堵她!

但怎么说舍严也是关心她,虽然这点糟心事她想起就烦。见舍严一副静静等着答案的样子,施索勉为其难:“说来话长,简单总结就是好心没好报,我怕说了污染你幼小的心灵。”

舍严不接茬。

施索只能继续:“我还在做记者,你知道吧?”

“嗯。”

现实和理想背道而驰,她学了四年播音,信誓旦旦、大放厥词要做新闻主播,结果当年电视台面试完不收她,反倒问她有没有兴趣当记者。

为了维持生计,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一退就退了四五年,如今仍在跑一线,大多采访民生,比如夫妻矛盾、酒托骗子、tony老师收费离谱一类。

“月初,有个叫梅秀菊的女人打电话来电视台求助。”

作者有话要说:严严:”反弹反弹反弹。“

——

有存稿期间我肯定准时早7点更新,刷不出来是晋江在抽,等等就好~

☆、乘风来5

她所在的新闻频道是省级地面频道,频道内容顾名思义,以新闻为主,她是九点新闻的记者。

梅秀菊三十五岁,年纪不算大,五官很清秀,可眼神透着苍老,见人时背是驼的,讲话轻声细语。

她求助的事情是离婚。

她的丈夫叫曹荣,比她大一岁,两人有一儿一女,儿子小学二年级,女儿还在念幼儿园。曹荣贪杯好赌,十赌九输,以前还薄有家底,但裤兜渐渐比脸干净,如今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更甚至他有家暴倾向,数次将梅秀菊打得鼻青脸肿。但这两点都不是梅秀菊要求离婚的主因。

梅秀菊的小女儿得了重病,她是全职家庭主妇,曹荣是个建筑工人,家中拼拼凑凑勉强过了五位数,杯水车薪。听人介绍可以众筹看病,他们马上在网上发起众筹。

这世上始终善良的人多,很快众筹到十二万七,足够小女儿的前期治疗费用,梅秀菊只有初中学历,家中大事她向来由丈夫做主,比如经济大权。

她说她丈夫曾经念过大学。

“大学肄业,不知道念的是什么杂牌大学,幸亏他没拿到文凭,否则还能称得上是个高学历人渣。”施索如今想起,仍义愤填膺。

舍严听她说到这里,顺着常理推测:“曹荣把众筹款项挪用了?”

“没错!”

十二万七到了曹荣手里后不知去向,小女儿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命,曹荣不肯把钱拿出来,梅秀菊再想发起众筹也不可能,四处求助无门,某天她灵光一闪,想到求助媒体。

“我知道他有点重男轻女,但没想到他能这么狠心,朵朵才五岁啊,明明还有的救……”梅秀菊对着镜头痛哭流涕,镜头背后她告诉施索,虽然曹荣的缺点罄竹难书,但身为父亲他是合格的,她能忍受这么多年,也是因为曹荣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直都给予儿女最好的。

可如今危难才是试金石,原来连慈父都是假面。梅秀菊束手无策,想通过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