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陆恭桦和那白小姐的事儿,宝珠却心乱如麻,下决心要疏远陆恭桦,可是看着空空的床榻半侧,一时间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刚进门的庞氏,听到这句一下子抬起头来,望了陆家老太太一眼,提着裙子迈过门槛儿,说:“方才,也是我的不对,没管教好奴婢,想着给宝珠赔个罪,就带着一盒子老参去了她房里,不想竟被她房里几个健壮的丫头行刺。”庞氏说的急,要说什么却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闷声道:“我瞧见怪心悸的就出了园子,不想刚出门就瞧见她房里火烧了什么似的……这才赶紧来喊人,别烧坏了什么。”

只是当着黄氏的面儿,还是装作心中感激,道:“弟妹,我这做堂嫂的知道你在府里为难,也不敢有旁的心思来给你添麻烦!只求弟妹原谅堂嫂的莽撞,不恭之罪!”

宝珠见锦儿领着巫医来了,忙焦急的招呼他给金嬷嬷诊脉。

“乳臭未干不可大放厥词,难道快要和孟婆汤的耄耋之年可以?”程宝珠丝毫不相让,示意金嬷嬷将拐杖反扔回去。

宝珠下意识地合上了茶杯盖儿,抬眼看了陆老太太一眼,淡淡道:“抱歉,最近耳朵有些不舒服,听到些刺耳不中听的,就失聪!”

陆恭桦的身子经过太医院判的调理,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孱弱,虽说昨儿个累倒了,但休息了一夜倒是没什么旁的症状,连带着之前的病症都像是痊愈了似的。

自打黎彤来陆府得了那珊瑚树后,长安的有姑娘的人家就变着法儿的想把自家女儿嫁个陆家长子陆恭桦为妻。

只是这事儿,不能是黄氏出手,更不能由她出手,何姨娘之所以这般嚣张跋扈,自然是陆凯宠出来的,不削减陆凯的无限度纵容,何姨娘自然不会收敛。若是她和黄氏出手,凭借何姨娘那四两拨千斤的本事,陆凯反而会更心疼宠爱她。

黎彤向何姨娘点了点头,待与陆莹擦肩而过时,陆莹却抬手挡在了她的身前,认真道:“姑娘这珠钗倒怪,不过真的很别致,可是明月轩做的?”

看到宝珠这般模样,长姐程宝柔忽然道:“前阵子我进宫的路上,倒是瞧见了你们府上的表小姐,可是叫黛眉?”

程宝珠看到自己的妹妹,不由的笑着拉住她,“瞧你红光满面的,到底是陆府的风水养人。”

何姨娘紧紧捏着帕子,待对上其中一个丫头求救的眼神儿后,不由的微微皱眉,虽说陆凯宠她,但是在程宝珠的园子里,她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能为力……

却见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将一块儿冒着热气儿的松子糖塞进她的嘴里,“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只是他说这话时,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

太医院判坐在一旁的为陆恭桦诊脉,一段时间后,收起诊脉的软枕,微微捋捋胡须道:“太过操劳忧心,那些丸药虽说能治你的病疾,但是欲速则不达,你这般吃法自然会损伤身体的元气。”半晌又叹了一口气道:“新婚燕儿更是要注意,虽说夫妻和美重要,但若是不知克制,也是有害的……”

“我,捡到了她的发钗,偶然结识的。”程宝珠对陆恭桦说了一声,她知道陆恭桦作为大理寺卿的的敏感,不说清楚,这事儿是不会轻易翻篇儿的。

“嗯,你好!整天悠悠散散的,都八年了,你这职位就没动一动,好意思说人家恭桦!”同僚成全大夫敲了他脑门儿一记,埋怨道,“你父亲生前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如今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哎,你可别拖上我们恭桦,他要真寄情山水去了,我们大理寺可就真被那帮言官唾沫星子淹死了。”

想到这儿,程宝珠紧握着那只带着他味道的荷包,不由的一阵歉意心疼。

程宝珠仰望着陆恭桦,“你总是唐弄我,要真是喜欢……你怎么……怎么……”看着他平静的下身,程宝珠将接下来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程宝珠压下怒火,直直地看着陆恭桦的反应,只见他皱眉一把拂掉何嫣的收,隐怒道:“何小姐是没学过女戒?!”

坏女人觊觎,呵,上辈子,她怎么不记得陆恭桦这般炙手可热!

然而,四周声音悄然,若是旁的人,程宝珠倒是会毫不思量的将她扶起来,只是这人是陆莹,作为何姨娘的亲生女儿,完完全全遗传到了何姨娘的自私和虚荣,一点点的事儿也能虚张声势的折腾一场子,做事儿不碰瓷儿就觉得亏了似的。

她刚出园子,就见程宝珠的丫头锦儿笑着往黄氏那里送了什么。冯黛眉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她这辈子断然不会放过她程宝珠。

见他笑着出门,程宝珠不由地一跺脚,随后梳妆打扮好大步流星地往婆婆黄氏那里去。

不一会儿,陆恭桦便从朝里回来了,看到程宝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儿,顿时就脸色铁青,朝着锦儿质问道:“早上还好好的,谁欺负她了,说!”

程宝珠走过去刚要说话,就见他起身抬手摸摸她的发心,淡淡道:“大理寺还有些事儿,我。”

陆恭桦这人除了办案之外,最喜欢的便是玉雕瓷器了,他站在那玉质的观音像旁,看着上面柔和的纹路,转身朝着程宝珠道:“你喜不喜欢?若是看中了,今个儿就抬到园子里去。”程宝珠眯着眼看着观音像上的描漆,刚要说话,就见店铺的老板娘朝着他掌柜的使个眼色儿。

冯黛眉沉着脸,明显是生了闷气的,抓起衣裳迅速的穿好,冷声道:“你懂什么!他俩关系好,我便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