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费,材料费,运输费等等,楼漫因投进去大半的家产,自然是一心等着商铺快点建成,赚回本。

小莲早就得知消息了,等着楼漫因回了房,便一个劲儿地冲上去,语气焦急,似带了哭腔,“怎么办啊小姐,老夫人要休了你?”

此语一出,满堂震惊。

“你这事,并不是没有办法。”

这笑容,看得楼漫因直发怵,脑海里慢慢勾出了昨晚的回忆。昨晚,云斐替她脱了鞋,然后,自己好像扑上去了?

楼漫因朝水面看过去,只见酒杯真的就这么稳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云斐但笑不语。

老夫人回过神来,严肃地说道:“不可。”

借着微弱烛光,楼漫因看着逆光而坐的云斐,觉得好些日子不曾细看,轮廓又清瘦了些。

楼漫因望着前方出现的身影,轻声道:“来了。”

云斐轻笑,“这些书,我都不曾听过。”

楼漫因望着云斐,“他?”

“相公可否口渴,来,喝点热茶。”说着便端过去一杯茶水。

再这么推搡几下,药岂不是又要凉了?

嘴上是这样说,然而却抱着被子乖乖在地上躺下了。

“哟,客官,您有所不知,像咱们老祖宗用的木兰、辟芷、辛夷这类的香料,也不是不好,只是啊,焚完后,香气很快便消散了,难以持久。若是进口的沉香、檀香,放置于熏炉之中,那香味,经久不散。”

女人们坐在一起,多是聊聊家长里短,楼漫因也跟着附和。楼苏氏看着楼漫因这模样,凑上前问道:“因因可是有什么事情烦恼?”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只当她不存在。

这云家老夫人可是个厉害的主,老夫人膝下有三个儿女,两个大女儿早就出嫁了。云斐是云老爷年近四十才得的老来子,家里人都十分看重。可惜云斐不到十岁,云老爷就因病去世了,这些年都是老夫人一手持家。

楼漫因换好嫁衣坐在镜子前,镜中的女人红粉铺面,唇若桃花,却无半点笑意。

“只不过,”楼漫因也前倾身子,靠近云斐,语气玩味,“云公子怎么笃定我肯与你做有名无实的协议夫妻?”

小莲见楼漫因一副气急了的样子,有些吞吞吐吐,“我回来的时候,云公子让我带句话给你,说他……说他隔日来娶。”

“娘,我今日约了客人,还安置在大堂,已经有些时候了,我去换身衣服见客。”

“小姐并无大碍,只是疲劳过度,多加休息就行了。另外我再开个方子,给小姐补补身子。”

楼漫因拱了拱手,语速极快地说完一连串,也不等对方回话,脚底像是抹了油,片刻功夫就消失了,留下一群唏嘘的人们。

“嗯,差点流口水了。”楼漫因面无表情。

“那日定亲时,你在屏风后偷偷瞧了他一眼,回头便告诉哥哥你很满意。”

楼漫因望了望日头,思忖着时间还早,便撩起裙裾坐下来。

“分别叫什么名字?”

“一筒,二条,三万。”

“娘子取名可否太随意了些?”

“不随意,很真心。”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回了房间,默契十足,各自为铺,躺下无言。

☆、第二十二章

九月初九,重阳。

一大早,小莲就拿了绛囊,系在楼漫因的手臂上,囊里盛着茱萸。楼漫因凑近闻了闻,一股浓烈的气味从囊中散发出来。

楼漫因捂了捂鼻子,难怪这玩意儿能驱虫。

午后,带上几个小厮,携上菊花酒,重阳糕,楼漫因便同云斐驱车去了永安山。

重阳节向来有登高的习俗,若是像老夫人这种行动不便的人,即使不能去爬山,依旧也要登上高楼,这也算作登高。

楼漫因体力好,一人走在前方。大家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倒也耗时,一个时辰了才到半山腰。

半山腰遇着了凉亭,也要休息半会儿。

楼漫因斟了杯菊花酒,拿出重阳糕,递给云斐。这重阳糕做得五颜六色,加了相当多的白糖,面上还撒了桂花,一口下去甜到掉牙。楼漫因不爱吃,云斐却十分爱吃。

楼漫因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从小喝苦药喝多了,就喜欢甜食。

歇息够了,楼漫因正欲动身,却瞧见有两人朝凉亭走来。男子扶着女子,一步一步,显得十分恩爱。男子侧着身子,看不清正脸,倒是那女子,看得楼漫因眼都未眨一下。

虽然这容貌未必绝佳,但气质绝对上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说的就是这样的姑娘吧!

楼漫因看得呆了,直直地站在凉亭口,也未察觉到自己挡了路。

男子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微微一怔。

楼漫因觉得这男子似乎在哪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仔细瞧了瞧男子模样,脸上蓄了胡须,依旧儒雅俊秀,文质彬彬。

楼漫因察觉到自己挡了道,立刻挪开了身子。

那女子瞧见男子的反应,也不由地偏过头打量起楼漫因。

楼漫因心下郁闷,难道他们真的认识?要不要打声招呼?可是自己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正为难之际,男子开口了。

“没想到在此处能偶遇云夫人。”话未说完,抬头便看见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