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姐姐,这包香料是小小的心意。”

“客观您这边看看,这都是我们本地的香料,价格比较公道。”

趁着喝茶的功夫,楼满用余光瞟了瞟云斐,此人正一边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一边回答着大哥的问题。

床榻之上,老夫人躺着,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面色苍白,倒真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苏大夫替她号了半日的脉,只是说了一句“无大碍。”

于是心情颇好的起身,卷起了被子,顺道从里面掏出一块白布。这块白布昨日放在身下压了一夜,楼漫因看着上面细微的痕迹,颇为满意。

“好了哥,别舍不得了,我知道哥疼我呢。”

“楼小姐名声在外,日后若是休妻,无大碍。”

“当时小姐你去了好久都没返回,我听得外面有动静,也出去瞧了瞧。一出门便看见一团奇怪的东西在移动,那应该是裹着被子的小姐你。”

被安置在大堂,奉的茶水都有些凉了,楼漫因依旧不见云公子的身影。她起身转了转,听得屋外隐隐有争吵声。

“不吃了。”她已经很有预见性的吃过了。

这眼神……

“这位是?”

楼承持仔细瞧着楼漫因的脸,“真的无关么?”

好不容易得见阳光,楼漫因自然是想着出去透透气。可这想法刚冒出来,她人便被二嫂叫了去。

一旁的老夫人和澜儿早已看呆了。

楼漫因拿过碗,满意的出门了,自动忽略了某人某张委屈巴巴的脸。

楼漫因是在后来才了解到,云斐自小便闻不得黄连味儿,只要药里面有黄连,坚决不喝,宁愿就这么拖着。

入暮,澜儿在老夫人房里点了龙涎香。青烟袅袅,整个空间都弥漫着芳润的木质香。

澜儿伺候着老夫人宽衣,临了,似不经意间开口说道:

“老夫人,这少夫人果然厉害啊,少爷从不肯喝这种药的,我以前怎么劝他都是不听,今日却听了少夫人的话,乖乖喝了药。”

老夫人神色微变,不屑道:

“出嫁前便是有名的楼小蛮,自然有一股泼辣劲儿。”

澜儿不说话,退了下去。

晚上,楼漫因自然是不敢再让云斐睡地上了,自己早早的抱起被子在地上躺下。

半夜,楼漫因翻来覆去的没睡着,病床上的人自然也没睡着。

“娘子,可是有心事?”

屋子里静悄悄,良久,听得一声重重的叹息。

“唉,一想到相公的身子比自己的还娇贵,奴家就愁得睡不着觉。”

☆、第十章

正是人间四月天,花有清香月有阴。

墙角的桃花开了,一朵朵垂满枝丫。像精心打扮过的姑娘,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更显粉艳动人。

清晨,楼漫因深吸着清新的空气,缓缓地打起了太极。

实在不是她不想多睡会儿,只是最近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虚了很多,怕长此以往,自己真成了连桶水都提不起的千金小姐了。

正做到第九式“顺风摆柳”,却听到前方有嬉笑声。楼漫因抬起头,只见那拱门下站着两个女子。

那位穿着素罗大袖,袖口镶花边的女子,明眸皓齿,身段袅娜,一颦一动,举止优雅。周身都带着明眼人一瞧便知的富贵气。

而旁边一位女子,身着明黄罗纱裙,裙上缀着珍珠。虽不施粉黛,却如清水芙蓉,丝毫未被夺去光彩。她此刻正捂着帕子,笑得有些明目张胆。

“姐姐,你瞧她这是在做什么?”

楼漫因动作渐渐收了起来,直觉得这女人有些不合礼数,当面取笑人。

站在后面的那位女子小声斥责了她,款款走上前来,语气亲切又自然,

“这位是弟媳吧?”

楼漫因瞬间明白过来,这怕不是云斐的二位姐姐。随即施礼,客气地说道:

“见过大姐,二姐。”

云斐的大姐云盈,是林王的妃子。当今圣上有两个胞弟,一为南方封地的诚王,二为北方封地的信王。而林王,乃非一母同胞,只是众多亲王中的一位,自然只得了小小一块封地,但这也足够整个王府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虽然如今时有“二王”异动的传闻,朝廷上也是风云变换,但林王只安心做他的小小王爷,不问朝事,倒也落得清静太平。

云斐的二姐云欢,自小性子野,不听家里劝,嫁了个落魄的贵族。当初云老夫人是极力反对这门亲事的,说她嫌贫爱富也好,不通情理也罢,但作为一个母亲,也确确实实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受苦。

好在这个年代,全民皆可行商。后来二姐云欢的夫家王家寻得商机,做起了茶叶生意。

当时的茶叶生意也并不是普通人能做的,茶农生产的茶叶直接交由政府,政府再卖给商人。当时的茶叶受政府垄断,价钱卖得非常高。王家虽是落魄了的贵族,却也比常人有门路,能弄到量多质好的茶叶,在早期打响了名声。

后来不少商人与茶农直接交易,政府管控不过来,便颁布命令,实行通商。随着政令的改变,饮茶之风也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