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将车开得风驰电掣,他侧脸的线条紧紧绷着,让姜玟桐道歉的话无从开口。不一会儿,车就到了财富中心。

才一周不见,丛容好似又憔悴了一些,她素面朝天的脸上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愁容。热牛奶端上来,她就赶紧啜了一大口:“都说过了三个月就不会孕吐了,我这反应倒又大了些。”

“就是,你急什么。”姜玟桐笑道,“你看看你瘦成了什么样,小皮猴一个。还有,你今天换这么骚包的车干嘛?你没看我同事,差点就要将羡慕写在脸上了,真是太嘚瑟了你。”

姜玟桐有过怀孕的经验,又仔细问过医生注意事项以后,这才推开了病房的门。

“?”

高尔夫球场毗邻山庄,坐穿梭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傍晚的球场被霞光镀上了一层浪漫的粉紫色,几个人立在球场边缘笑闹,看上去恬静又美好。

高塬不耐烦两个人磨磨叽叽,只好扬声催促道:“又不是什么贵东西,我也能给你买,快收了进屋吧。”

如果不是家里经常放着揽月斋的袋子,他可能连她这个小喜好都不知道。

丛容没察觉两个人间的暗流涌动,只顾得上跟地上的大螃蟹大眼瞪小眼。

程太瞥了姜玟桐一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高塬沉默了。他原以为奔赴vpc的那晚,能拿到财务造假的证据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但没想到萧樾直接把项目扼杀在源头,更不用提程跖一掷千金买下vpc。

姜玟桐转过身来:“现在我很快乐。”

高塬喝道:“高圻!”

三年婚姻生活的琐碎细节从记忆深处一一浮现,又和面前的一桌一椅渐渐重叠。

“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程跖轻声笑,“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阴沉的云和酷烈的风很快就将她的绝望淹没,她心里只余下了后悔。

“他是6岁那年开始生病的。”姜玟桐捏了捏拳心,讲起了过去的那些事。

高塬的脑袋又来到了她俏立的红果前,他含住它,密密地包裹、轻轻地拉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又硬了。”

高塬笑着逗她:“你邀请我上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醉醺醺的傻样吗?”

姜玟桐想了想,也好。

萧樾露出一个森寒的笑,然后将岳谨重重掼到了地上,“今天就算我打不死你,你迟早也是死。”

姜玟桐没有说话,只轻轻地回捏住了他的手。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晚在米其林餐厅里,陈方圆说的那番话。

“怎么会这么突然?”

程跖很快将语音切成了视频:“你的眼睛……你怎么了?刚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他们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姜玟桐耐着性子、陪着笑脸,听着富太太将她的衣着打扮、工作工资、家庭情况认认真真评判了一遍。

姜玟桐深深吸了一口粥的香气,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吃了三天大肘子和香肠,我还是觉得中餐最好吃。”

“算了。”程跖说,“不提萧樾了,每次一提他你就跟我急。说说你这次为什么来,如何?”

“之前很多人来过吗?”

“这件事你别告我哥。”

车内大提琴的伴奏恰好到了留白处,一丝尾音轻颤着离去,化作了高高悬于夜空的星。

丛容摇摇头,只淡淡一笑。

江流云嘻嘻哈哈在一旁坐下,伸手拿了一块姜玟桐便当盒里剩下的腐竹牛肉:“看上去真好吃,你以后别只给小实习生做饭,给我也带一碗呗,反正你现有的是时间。”

程跖笑道:“你这每天就知道忙忙忙,小心英年谢顶。”

高塬沉着嗓子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还敢挑衅老师了?”

她终于恍惚地意识到,原来女人也是可以坐在桌边悠闲地看着男人忙碌的。

男孩眯起他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姜阿姨,我不姓荷,我的全名叫温荷苏。”

这一来一回的对话,让台下炸翻了天,姜玟桐并不知道这谷小姐是何许人物,但很快就有人作出了解答。

姜玟桐没有再理岳谨,转身走开了。

这个度假山庄面积不小,一派亭台楼阁的园林景致,中间有一汪小小的湖水,据程跖说夏天可以钓鱼,可惜这会已经冷了。

别墅里,丛容正忙着往桌上端水果,她穿着一身朴素的家居服,脂粉未施,看上去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看到姜玟桐,她眼睛一亮:“桐桐,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大提琴朝下坠去,姜玟桐急着去捞琴,而高塬急着去捞她。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姜玟桐:“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挖掘客户资源,还请各位领导和玟桐姐继续支持。”

男孩朝她走来,而她坐在这里,像是坐在往昔的时光中。

靳阑将大门一锁,又神神秘秘地引着姜玟桐从后门出。打开门姜玟桐才发现,原来这里竟是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