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依然是那副笑模样,嘴里不住地为陈前可惜,见陈前丁点没动心。
“能让你五姐闻出这是什么味吗?”古建军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茶盅,杯壁是白底蓝云图案。不同于现今流行的搪瓷杯,这个杯子是陶瓷的,看起来轻轻薄薄,仿佛一捏就会碎的样子。
他越想越紧张,越担心叶一舟把他赶出去。
他拿起抽屉晃了几下,又一粒粒地看过去,还是没有。二美还是摇摇头。
五美握着拳头,“霉味就是霉味,我不会闻错。我肯定能找到。”
听这话,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会事。
还有没说出口的是在这里住,起码让她安心。孙女渐大,村里的别村的无赖经常跑到牛棚来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有时候还动手动脚,有时候趁着天黑在牛棚外面捣乱。她老了,未必护得住孙女。上次付槐花说的那些话,她就动了心,好在后来出了那样的事,要不她真坑了孙女。朱家那样的人家显然不是良配。
如今有了人固定守保管室,村干部们松了口气,社员们也松口气,也不用为守保管室抓阄。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怎么就放心交给马地主的老娘?她会喂牛吗?”陈前眼光一一扫个几个村干部,“那是我们队上为数不多的值钱东西,是集体财产,你们咋就这么不上心啊?”
“就是,有什么躲躲藏藏的?不行,再换一个嘛。”
我反省了一下是不是因为没有爱情,我写的文几乎都没有爱情或者很少。
陈前忽地道:“我们大队为啥没有小学?”
“三美,我们走。”大美甩着两条辫子,骑上自行车,双脚蹬得飞快,自行车如离弦的箭,嗖地一声不见了。
“爹,我就不去了。家里没有人做饭,还有队上的猪草也要有人去割的。”二美考虑的清楚,不能一家子全去上学,留爹和金宝在家,连口饭都没得吃。何况她年纪大了,那能跟一堆小娃娃坐在一起上学。
几个小丫头也跃跃欲试,四美先来,她学着三姐的样子把脚从横杠下穿过去踩在脚踏上,脚下用力,自行车前行几步,啪嗒一声,连人带车摔在地上。
几个丫头和金宝纷纷摇头,“爹,那么好的米汤拿来敷脸,会天打雷劈的。”
没了最大的担忧,金宝说话利索许多,“爹,上辈子也是我。上辈子我死后没有投胎,也没有见到阎王,再醒来就在朱家。”
三美抱着他,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对他来说,有两个丫头侍候,那肯定舒服。但这不是他上辈子那个年代,这里讲究农民翻身作主,地主老爷是被打的对象。
朱大忍着气吩咐老婆子,“给她一百块。”
“先让她暂时在我家,等她醒过来,我让丫头去请你。”陈二觉得在送走朱秀月之前,要威胁她一番。
四丫头一个道,“爹,我去喊大队长他们。”说完,她一溜烟地跑了。
“朱家人有去吗?怎么说?”
死了!
朱秀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
朱秀月一巴掌拍在四丫脸,“大丫她们呢?”
两人绕到保管室的后面,瘦猴拿出缠在腰间的铁链子,足有十来米长,一端呈爪子形。瘦猴晃晃铁链子,挥手一摔,铁爪子牢牢地抓住屋顶的木头上。瘦猴几个跳跃,人已到了屋顶上。又摔下铁链子,待刘一根抓住那头。别看瘦猴人瘦,力气不小,几个拉扯就把刘一根拉上屋顶。
大丫苦笑一声,“走,我们跟上爹去。”
明明屋里有人守着,陈一根是怎么把他自己和大丫姐弄进这里面的?
朱来富也不是傻子,自然会去问吴科长怎么会事,顺便拿回那一百块钱。既然事没办成,钱就不该收。吴科长是真真假假说了一通,顺手把责任全推给了狗子。
“嗯,爹不信。傻子才信那呢。”陈二朝两个丫头笑了笑,“不用热饭菜。”
刘一根看着朱来富良久,在他几乎要坐不住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大丫二丫,我都要,钱我还是照给你,一百块。”
上辈子,没有陈二的反对,朱秀月直接把大丫姐卖给刘一根。二丫姐找来妇女主任,才让刘一根没能把大丫姐带走,因为大丫姐没有到十八岁,不能结婚。
见她进来,朱老太太忙着招呼,“快,老大媳妇给你姑拿双碗筷来。”
当年朱秀月逃难回到金堂村,也曾想过嫁人靠着男人过活,四处托媒婆相看。而朱媒婆就是其中之一,又因两人同姓,细算起来也勉强算是远亲,两人还来往过一段时间。也因此,朱秀月知道朱媒婆贪财,只要舍得钱,什么样的媒她都敢说。所以她打算找朱媒婆给大丫说上一门“顶顶好”的婚事。
几个丫头又是高兴地欢呼。
“娘,谢谢你。”陈二声音哽咽,半晌,他抬起头,道:“娘,我如今腿脚不便,打算让大丫替我工作一段时间。这样每个月也有工资拿。”
朱大一眼斜过去,朱老太太也后悔,没等儿子吃完饭再说,忙道:“快坐下来,先吃饭。吃了饭再说,你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