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心中冷笑,看来一点惦记着这份工作。他人才昏倒,没想着送他进医院,反倒急急问他工作的事。

陈二猛地站起来,问:“你听谁说朱来富有工作了?”

至于朱家,他只要盯着就成,偶尔拱一下火,让他们内斗就成。

方春正心烦,听到他的催促,刚要挥手叫他出去,忽然想到什么,笑眯眯地道:“粪蛋,你娘可说过大伯娘的坏话?”

付槐花此举正中下怀,为了不让她起疑,他缩着小身子道:“要是大伯娘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打我?”

付槐花知道这事行不通,可她不甘心,又道:“工作不成,那钱总可以吧。之前可是说好卖大丫的钱给大哥,卖二丫她们的钱给我们。现在姑转了心思,二丫她们卖不成,钱也没着落。是不是该大哥补贴一二?为这份工作,你可没少出力。总不能啥好处都让大哥得了,我们啥也没有捞着。”

不行,他的先下手为强,于是他道:“爹,要不我们家先掏钱吧?大不了,以后我工作后还你们钱。”

白底红圆点的布拉吉!

陈二上辈子可是给自己的闺女梳过头的,但原主却从未梳过头。他装着不会的样子,费了老半天功夫才给朱秀月堪堪梳好。挽在脑后的那个攥明明很难看,但朱秀月却露出满意的脸色。

朱秀月拿在手里瞧了瞧,转头递给陈二,“这些日子,你不太顺当。拿这根桃枝压压枕头。”

他们一致认为狗子变了,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还拍了拍洪六的肩膀,“我好歹有份工作,这点钱还是还得上的。”

昨晚吃了不少肉,现在还不算饿,陈二没有要。

天刚蒙蒙亮,陈二就醒了,稍做准备。他朝着几个丫头的屋子方向叫:“大丫,大丫……好痛……好痛……”

大丫慢了也一步,但也软了身子。

朝这边看的几户人听到哭声,一个个地走过来了,听到陈二这话,顿时咋舌不已。老刘家的不厚道,相亲不请媒人,朱秀月咋还迎人进门呢?

陈二伸手拿开大丫和二丫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没了两个丫头的支撑,陈二晃了几下,才站稳,然后跪下。

几个丫头从晌午到现在也丁点东西没吃,肚子正饿的呱呱叫,再叫二丫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委屈万分,又不敢哭出声。因为朱秀月不准她们哭,说晦气。

“大姐带着三丫四丫五丫去十里外的山上找吃的了。”

二丫抿着唇不说话。

“欸。”付槐花麻利地拎着粪蛋的后衣领,直接把人扔进柴房里,“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别鬼哭狼嚎的,要不我叫你爹把你扔到山上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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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块还少?

放飞自我

“大丫,你爹养你十几年。你总不能眼看着你爹去死吧?”朱来富开腔帮忙。

说起大丫,那人是本分老实又勤快,从不掂轻怕重。从会走路就开始干活,家里地里的活,样样拿得出手。从去年开始,她都能跟大部分男人一样干活,每天挣七八个工分。在村里算是头一份,那家不羡慕她养了个好孙女。跟她打听大丫的人不少,她一直没有松口,直说大丫年纪小,过一二年才开始相看。

“这事不用脑子就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把我的工作让给别人。吴科长,你说是吧?”说完,陈二脸上还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吴科长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忽地笑道:“你不认没关系,反正你娘签了字。白纸黑字就摆在这里,除非……”

陈二脸上依然是那憨憨的笑。

“除非你愿意让你娘去做牢。”吴科长吓唬道,“不过一个孝子会舍得让老娘去做牢?当然假孝子例外。陈二,你说是你是真孝子还是假孝子?”

陈二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现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旋转着一个声音:朱秀月要去做牢了!

真他娘的高兴!

陈二上班的时候,朱秀月没少来找他。每次来,陈二都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娘,有时候那怕身无分文,也要借钱供着他老娘,然后自己在食堂买个馒头管一天。谁不说他孝顺得过头,都孝成傻子了。

吴科长笃定陈二舍不得让老娘去做牢,他等着陈二妥协签字,手已伸到抽屉里摸出一只笔递过去,“来,把字签了。”

我脑子有病?陈二暗问自己。

没有!

签个屁的字。

陈二伸手推开笔。吴科长诧异,“怎么?要当假孝子?心里盼着你娘去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