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研究多年调查女性过早进行x生活的恶果:长不高变成万年矮豆丁,患上妇科病下半身烂掉,不孕不育卵巢早衰宫颈溃烂腐烂臭流脓渗血……啊,在一起的一定也会烂掉!烂掉烂掉烂掉烂掉烂掉……”

那贵族少女终于泪流满面地大笑起来,一步一步姿态极尽优雅地走向了火中。

那是个非常眼熟的瘦成长条儿样的黑色妖物。他有点儿怯怯地飘了过来,白面罩上是个傻傻憨憨的简笔画笑脸,手里还护着宝一样紧紧抱着什么……

千寻屈起膝盖抱紧了双腿,黑色的大眼睛周围红肿了一圈,“感觉真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叙旧呢……你长高了好多,法术也变得很厉害了。跑出来救我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威风哦。”

许多女侍和男侍已经聚在了那里,絮絮叨叨着相互交流着这一天的各种闲情八卦和小道消息。今日里稀奇的事情实在太多,无论是久违的人类误闯事件还是那搔得人心里痒痒的古怪气息——

“……请让我在这里工作!”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得先开口碰碰运气!

少年阿白跟着停了下来把手搭在千寻肩上,表情关切,“是不是太紧张了,还能走得动吗?”

“我说……你们知道吗?”

悠子妈妈手里拿着事先打印下来的市区地图,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我问过文子房东小姐,平时用惯的牌子那里的小店全都没有得卖,那种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牌子我又不敢买,谁知道厂家生产的东西达不达标呀。”

女孩咀嚼了两下之后把苹果咽了下去,黑亮的圆圆大眼扫过那点缀了无数星辰的深蓝色天花板。

自己来的时候才刚上高一呢。那个时候的她有个身体不好的母亲,有个脾气执拗的父亲,有着交好的朋友若干,也有着才刚刚萌了好感的少年。她是快乐的也是幸福的,不满足也不完美,但正在努力使自己得到满足变得完美的道路上奋斗着。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就这样走下去的,平平凡凡地考个大学踏入社会然后结婚生子,可现在这些都会有别的人替她去完成了——可那是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呀!

“啊,千寻同学,好久不见呢!”

“灶神?咿呀哒,那种俺们一口水就能让他爬回去生闷气的家伙,啧啧!”

兰声沉思着约略估算一下,就算她用尽全身力量也只让结界在极短时间内稍削薄些……是的,最好的结果也就只能如此了。她这样的半吊子刚学的术法,怎能和那些侍奉神明长大的巫女联手制造的结界抗衡?

“悠子,”荻野爸爸放下筷子漱了口,然后咳两声清清嗓子,不自在地稍转过眼抖起了报纸遮住大半个脸,“我们啊……我们以后每周的工作日都抽个时间聚在家里吃饭,好不好?”

兰声顿时忍不住想捂脸。她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像布帛一样被夹起来的状况很丢脸,可是在她心目中向来优雅淡定的天草前辈……更丢脸。他的形象完全崩塌了啦qAq

尾巴的主人正瞪大了一双蓄满泪水的琥珀色大眼用楚楚可怜的眼神闪自己,它那对有着灿烂金色的绒绒小爪子抱住了自己的食指尖。小猴儿歪歪头,看主人仍在着愣地攥紧了自己的尾巴,终于叽地一声张开嘴开始啃兰声的手指……

兰声大感不甘。她偷眼去看,便见得那人眼角眉梢全是狡黠愉悦的神色,仿似狐狸偷到了肥嫩小母鸡后啃着鸡腿般的意犹未尽……

悠子说着,已经迅抓起电话要拨给荻野爸爸了。

她的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又在这时告诉我……所以说会被误当成社会的叛徒什么的,完全是自找的,是想告诉我这就是‘命运’的轮回,是吗?”

“没什么啦!”桃果转回脸来朝兰声露出了笑容,只是眼角眉梢已失去了一开始的明朗,“也许如果大家都像你这么想的话,我们都会更幸福一点吧。你知道奥姆真理教吗?”

——果然,被小晴说中了呢!

兰声自己看着,都觉得白宣纸上那些笔画在一瞬间看来竟像是艺术品一样鲜活了起来。岸田女士放开手让兰声自己继续写,站在旁边又看了一会儿之后,就点点头转身走去指导下一个人了。

“啊?”走在她身边的忍足愣了一下,“这是哪里的打油诗?难道最近的大河剧……”

等到兰声再也喊不出声哭得全身无力之后,酒吞少爷终于住了手。

没有,绝不恼怒,我的脸上总是恬静的笑容。

还有她的Bcup……兰声悄悄睁开一只眼,然后低头看看一马平川的胸口伸出两只手摸了摸……那触感让她忍不住更想哭啦。

女孩弯下了腰,颤抖着伸出手去碰那副早已沉睡千年的尸骸。指尖轻触冰凉金属的霎那,四周荒芜诡谲的景色便瞬间化作刺眼白光,霎那狂风大作——

“唔!”

千寻抬起手臂遮住脸,挡住了那些在身上打出疼痛伤口的砂石,有鲜血的味道钻进鼻孔里。

飒飒风响停止后,便有极湿润清凉夹杂着初绽花朵淡雅香气的风拂过了千寻面庞。女孩耳蜗被虫鸣和流水疏落的声响反复击打着,是极为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曲调……脚下用力可觉那是松软泥土,还有柔软的草叶蹭过了脚踝——

“诶?”千寻迟疑着抬头,而后便惊喜地觉自己已身于一个极精巧的园林之中,园林有月。

星点暖色萤火自纤细可爱的绿草中摇曳而起,好似小小的星云将千寻簇拥其中;这使得女孩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她开始伸手逗着这些小家伙,那双有着子夜色泽的美丽眼眸便因为欣喜闪耀起了动人的光芒——

“好可爱!”

黑黑眼的娇小少女举起手,那些小东西便也萦绕其上,欢快地亲吻着她的手指。这夜里月也把柔和的光自星幕中洒下,在纯白花朵上勾勒出朦胧摇曳的错落光影,还有数株矮枫木和挺立在庭院一角的高大松柏随风簌簌作响。

春可赏樱花,夏可撷朝颜,秋可吟红枫,冬可观瘦松。

这园林的布局着实精巧而富有风趣——主人家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喜好,这儿的一草一木简直就像是自己亲手布置下的一般呢。

脑中莫名跳出的想法使女孩忍不住快乐地笑出了声,稚气面容上黑色的大眼睛刹那亮如星辰。

“路全都被挡住了呢……一定很久没打理过了。”

她低声嘟囔着小心地拨开了花叶,循着那些着微光的美丽小东西引导的方向往前走去——然后这女孩儿便呆愣在了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慢慢渗出,在青灰色岩石上泯出数点深色。

这里是……上次的那个庭院啊。在火里化作灰尘的那个……

透过稀疏花影望去,便可见有身姿绰约的华服女子跪坐在被月光染成寡淡银白的高台之上,浓艳美丽的黑色长如瀑自肩头泻下,即便只是背影也已让人为之心折。女人自匣中取笛默然片刻,终于微抬素手,吹出了呜咽颤音;而每吹出一段幽咽的曲调,便有星点细碎残破的记忆如萤火般浮现,简却拼成完整的一块——

自华夏之地诞生长成的灵魂,在充裕的爱里长大的普通少女,无法再见的故园和家人,还有那莫名而让人啼笑皆非地所谓“电影”和“娱乐”……

千寻露出了笑,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颊上滚落。这女孩抱着肩一步一步走向对月吹奏的华服女郎。

那纤细女子孑然独奏,光华滟滟的纯黑长为风稍稍带起,专注动情的模样看起来竟是如此安详宁静,如此……释然。兰姬指尖流溢出的笛声似有魔力,如泣如诉的幽咽曲调带来了潮水般的记忆,把这业已泣不成声的女孩子迅淹没——

是的,她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除却遗失在三年多前的记忆,还有属于千年前平安京后冷泉帝时代贵女兰姬那听来简直荒诞而痛入骨髓的往事……

“你来了。”

那女人——也就是兰姬,转了头来对千寻一笑,声音轻柔得就像此刻缓缓流动在花叶上的月光,“我一直在等你想起来呢。真好,你看起来很坚强……一定不会再像当初的我那样了吧。”

“上一次梦里你投火求死,我一直以为那就是故事的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