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原不由得皱起眉头。

一个青菜一点点米饭,怎么看都吃不饱的样子……

柳安泉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这个疑问。

中野二乃说着,定在门口的小皮鞋往门外踏出几步,在走廊上静静看着高杉原。

“你才不行,我行得很。”

“这又不是外星语,我为什么不会说?”高杉原冷淡地说,自顾走着。

要是有一条柳藤,柳安泉一定会狠狠打在高杉原身上,这么可爱的一个女生摆在眼前还像一条海草一样笨笨拉拉的!

还让自己白白浪费了一粒能量,他打死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靠窗最后一排,阳光洒到桌子上,高杉原撑着手,用一本英语书挡在桌子前,目光扫向窗外拿着扫帚扫地的清洁学生。

“衫原小帅哥,妈妈又要去应酬啦,这次是去新加坡,可能需要一周的时间,我不在家时要记得好好吃饭~

真明不自觉流下口水,盯着高杉原的眼睛更直一些。

野泽埋这种时候叫自己去这种地方准没好事,而且他也没有心情再跑一次楼梯。

“野泽埋老师说他早就预料到你会有这种反应,他让我转告你,不去的话n1的模拟题就没了。”

男生传话传得很到位,竟然模仿出一种腹黑的语气。

“我现在过去。”

高杉原站起来,眼睛里冒出一阵杀气,走出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余菲一个人,余菲小声地叹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后也随之离开教室。

课室彻底静下来,窗外高大的树冠树叶沙沙,窗帘拉着的教室略显暗沉,课桌上书本叠叠,窗帘拂起,书页被窗户吹进的风吹开。

高杉原走在校道上,斑驳阳光打在他拉的老长的脸上,一路上他都在想野泽埋究竟叫他去这种地方干什么?

野泽埋是藤春高中的外教老师,也是他上了高二以来唯一一个每周都保持联系的人。

外教老师是藤春高中为了提高学生外语水平而特聘的教师,总共请了五位,其中一位就是来自日本横滨的野泽埋。

五位外教老师中,四位都是按正常的招标流程从人才市场招来的,而野泽埋的到来则纯属是一个意外。

藤春高中两年前为了争取投资企业的‘学校国际多样化学资’资金,需要再请一位除英语外的其他语言外教老师来满足‘多样化’条件。

于是,二十五岁的野泽埋带着他的东京大学文凭来了。

但因为现在的高考还是以英语为外语科目,学校里面根本没有学生愿意学习日语,时间不允许,也没有那般意愿。

野泽埋在日语课上节节拍乌蝇。

校方又不好让野泽埋帮助学生练习英语口语,要让一个日本人教中国人英语,那还不是故意把花了九年义务教育打牢的中式英语口语拉得更偏吗?

那不叫帮助提升,叫造孽。

于是,野泽埋成为了学校中比门卫大叔还要闲的存在,每天既不用上课也不用做学校的行政工作,整天在校园里面无所事事。

以至于,学校里总是会看到一个男人,在别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和体育课上的男生抢篮球打;在别的老师繁琐备课时,他在一边泡着枸杞一边追石原里美。

领着固定的薪酬,除了特殊时候要出席一下,从上班到下班都在摸鱼,野泽埋过得比校长还要滋润。

高杉原和野泽埋同时入校,两人在高一上学期中旬认识。

那一天高杉原走在校道上,发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举着一张账单在太阳下晒着。

高杉原前去询问,“在干嘛呢?”

野泽埋一脸正经地回答:“在晒工资。”

“为什么?”

“因为水分太多了。”

“……”

野泽埋的动作很娴熟,“文凭也晒过,晒了一个下午。”

两人就这样子认识了。

高杉原那时候刚开始学日语,自两人认识后,他的日语开始一半自学一半由野泽埋负责。

半年达到n1水平。

走到教师楼,高杉原无助地看向五楼,现代化的教师楼经过特意设计,外观白红瓷砖相间,散发着庄严感。

表面白色的瓷砖一丝不苟,红瓷砖带着缕俗气,方方正正的建筑外观让他产生一种退却感。

待会要是野泽埋不说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他死定了。

五楼,高杉原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插住腰,鼻子喘着大气,步履阑珊。

他感觉八十五岁的阿婆都比自己要强。

教师楼很安静,毕竟是中午午睡时间,老师也要休息的。

高杉原沿着墙壁转身,忽然一个软软的东西撞到自己的胸上。

中野二乃?

高杉原缓神一看,纤颈上挂着耳机的中野二乃已经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秀发遮住一只眼睛,另外一只好看的大眼睛紧张地看向自己。

高杉原看向中野二乃身上将制服扯大的大白兔,这个就是撞到他的胸的罪归祸首。

“你怎么在这里?”

高杉原皱眉,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的吗,自己一点也没有听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