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走!有你们走路这功夫十月怀胎孩子都生出来了!”王用和催促道。

钱小宝准备用这只步枪和身上多余的一把王八盒子进山换一点钱。

姜国富的老婆一边流眼泪一边上菜一边痛骂自家的男人是个窝囊废。

屋子里的人挡住了土匪的视线,躺在炕上的钱小宝把一把剪子塞到身子下面。

可是肥猪像是有灵性一样死活都不肯从猪圈里跑出来。

“林长岭那个老王八蛋当着儿子的面骂我,欺负我是老实人!”钱小宝说道。

“我扒火车的时候遇见了被日本人抓住的老北风,他说干爹受伤被日本人抓住后也死了。”钱小宝最后咬着牙说道。

二丫伸手摸着红色的花布眼睛里露出喜悦的光。她身上的衣服手肘前襟膝盖的地方打了好几块补丁。

钱小宝心急跳下驴车大步流星向前走去。老汉赶着驴车跟在后面。

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看见驴车速度突然变快了,也加快脚步追上来。

这时他又听见了敲门声。

他又在结了一层浮冰的路面上用铁锹盖了薄薄一层雪。

躺在角落里的汉子忍不住眼睛瞟了一眼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头箱子答道:“你不用再找了。他已经死在日本人手里了。”

而他身上连一张良民证都没有。

钱小宝很快就来到火车道边上。他把耳朵贴在铁轨上听了一阵。听声音还要过一会火车才能经过这里。

刚才他假装好心帮傻涛拿着帽子让傻涛擦擦汗。然后他就顺手把自己的帽子扣在傻涛的脑袋上。

汉子四周查看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他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

钱小宝攀岩而上从长长的缝隙中穿过转向状元顶。

于文怀和马吉祥不眨眼的看着何国栋。突然何国栋脸上血花迸溅,鼻梁上现出一个窟窿来。

街上正在对趴在地上的三个警察拳打脚踢的百姓们一哄而散。他们都是本地人熟门熟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大街小巷的入口处。

张万富浑身都在痛。特别是被打断的右腿钻心的疼。他只能吸着寒冷的空气点着脚尖一点一点的向前挪。

机关枪又一个点射打在钱小宝的附近。这应该是机枪手在指引钱小宝具体隐藏的位置。

三四个日本士兵端着步枪慢慢的摸了过来。

钱小宝趴在浅坑里微微露出小半个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日本士兵同时握紧了手榴弹。

大不了大家一块去死!

在日本士兵离自己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斜后方的两声枪响瞬间打倒了面前的两名日本士兵。另外两名日本士兵迅速趴在地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钱小宝却像是蓄势待发的兔子一样向外扑出去三四米远然后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再弹起来向另一个方向扑出去。

这可是他逃命的最后机会了,身体里的潜能全部都激发了出来。

两侧的机枪射手可能是因为日本士兵的突然遇袭愣了一下。子弹是从他们的背后打过来的,一时之间让他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给了钱小宝逃生的机会。在他钻出桦树林的同时,他把那颗手榴弹在树干上磕了一下拉开保险栓扔了出去。

机关枪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钱小宝已经钻进茂密的灌木丛消失不见了。

大山深处,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脖子上挂着两只步枪后背上背着一个人居然还能健步如飞。

“老张,你说我们打的那两枪能不能救了那小子?”大个子问道。

“不知道。那声手榴弹的爆炸很可能就是他弄出来的。”后背上的老张答道。

然后就是两个人长时间的沉默。很多人在最后时刻都是这样解决自己的。

这时候的钱小宝正在六七里外的一处山坳里捧着一把榛子嘎嘣嘎嘣的咬着。然后他把满嘴的榛子壳狠狠的吐在地上。

都是虫眼儿,没有一个能吃的。

他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所有的头发都粘在一起糊在头上。

钱小宝站起身辨认了一下发现向西而去。

一天之内,东宁绥芬河的北部到穆棱的南部日军和靖安军还有警察全部出动开始大搜查。

他们重点找的就是一个头上受伤的人。

几十个靖安军士兵把八里头村的二十多个村民聚在一起。

四十多岁的王保长先是站在大家面前高谈阔论了二十多分钟日满和谐建设满洲王道乐土的美好前景。然后他又开始痛骂破坏这一美好前景该死的反满抗日分子。

最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检举反满抗日分子有功!隐瞒反满抗日分子同罪!大家把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都想清楚了!”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到八里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大胆的说出来,皇军是有重赏的!”王保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