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大队部所有房子,仔细观擦和搜寻里面每个空间和角落的动静。这是我每次来这儿必须先完成的基本程序。不过,凭以往的经验,这也一般都只是个过程。

把这些宝贝安顿好了,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我重新打开房门走到客厅,米叔米婶米雪儿都在客厅等着我。

几个女孩听着吴教授的叹息,仿佛也触动了她们的心迹,个个低着头,静静聆听。

听老头的口音,应该是上海或是江浙一带。老头姓吴,之前还是本地很有名气的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吴教授提起现在的情形,又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知为何,我居然忍不住为今天米荷对他的批判,向他真诚地道歉。我总觉得,米荷写的那份批判稿,都是因为我教了她一些文化知识,结果,她便全都把它用在了这上面,这让我觉得非常痛心和郁闷。

“破旧立新,斗私批修——”

米荷因为受到的约束可能更多一些。每次和我在一起,她还能自己有所控制和克制,而菱子则是完全把这个责任都推给了我,她越是这样,我和她约会反而越是紧张。我们俩几乎每次见面,她都难以自制,她都要不断地呢喃,要将她自己完全给我,可我哪敢要呢?我要是真的要来可她,后面的事怎么办?我能娶她吗?那我怎么跟米叔米婶米雪儿交待?我要是真要了她又不能娶她,我这又算什么?还有更重要的,我们俩那样了,要是万一她有了,那我们不都完了?所以,我现在真的非常害怕和她那样在一起,我和她在一起,基本上离要她也就还差那么一丁点。可就那么一丁点,那就是一道鸿沟,一道我们俩都不敢轻易跨越的鸿沟。

后来,我自己又利用自己出工时有点可趁之机,便偷偷跑来这儿见过她几次。我突然惊喜地发现。这个大队部,其实经常都是空荡荡的没个人影,而张晓莲既是团支书,也还兼任着大队广播员、电话员等杂事。大队部其他人平时打都很忙,基本上也没人会孤单单守在大队部里。只有张晓莲是一般不能乱跑的。

“别别!菱子!好妹妹!算我求你,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你别毁了米荷。”

“可她——她怎么——”

但现在没有办法,在没有张晓莲安慰的时候,米荷还是唯一能给我一点慰藉的女孩。毕竟和她在一起,还能尽情享受到一个漂亮女孩的上半身。至于米雪儿,我不是到了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我便很少再让她帮我做那样的事。甚至也很少再那样亲她摸她。她要跟我耍赖,我也跟她耍赖,我一威胁说不再跟她亲热了,她便只能投降让步。

我一直被张晓莲搂着头贴着脸,这么亲昵这么爱抚,还这么丝丝细语诉说着自己的情思。我心里哪还能那么宁静?我只是稍稍将头偏了一点,我的嘴唇就碰到了她细腻的脖子,我便忍不住轻轻吻着。她只稍稍激灵一下,随即开始喃喃呻吟:“兵兵!好弟弟!求求你!别这样,别引着姐犯罪——”“姐!我也好喜欢姐的!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张晓莲突然双手紧紧捧着我的头,让我们面对面坐好,两眼闪着火花看着我:“兵兵!你真的也这么喜欢姐吗?你一点不嫌弃姐吗?”“姐!你这么美!我说不喜欢,姐你信吗?”“那我们俩的事,你能保证不会告诉雪儿吗?”“我保证,这是我和姐之间的事,我决不会告诉任何人。”“兵兵!姐喜欢你!你也喜欢姐,我们也不能处对象,我们就只能这样偷偷地在一起,你——你愿意吗?”“姐!我愿意!我喜欢!”“兵兵!你还记得第一次在车上——你那样压着我?”“记得!当然记得!”“那你现在——还想那样吗?”“想!”

“以为什么?”

“去去去!学校要没要紧事,你就先回去告诉家里一声,我找你哥来商量下公社文艺汇演的事。”

“我要说了,那你还会理我啊?要是把你给吓走了,我怎么办啊?反正,我就是离不开你了,你要是不要我,那我就只有去死!”

我心里又是一怔。一股热泪也涌了出来。米婶含泪看着我:“兵兵!难为你了!我们家国强,他在天上也会记着你的、”我当时真的是随着情绪,大脑好像有些空白,我看着两位可怜的老人,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完全是受着情绪的支配。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二老面前:“爸!妈!以后,我就给你们当儿子!我把你们当我的亲爸妈?”我连连给二老叩了三个响头。两位老人可能一下子被我的举动惊呆了,坐在那儿,身体完全就凝固在那儿。那一刻,我也呆了,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觉得两位老人受到了什么惊吓。这样一直楞了许久,米婶才起身上前,使劲拽我起来:“孩子!你别——我们家哪有这样的福气!你快起来!起来!”米叔也突然醒来,一起帮忙来扶我。

米荷不容我说完,即刻抱着我的头压在她的胸脯上:“郝哥!不许你这么说!我就要喜欢你,我愿意把自己都给你!我真想把自己都给你!我要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

“可是,我们俩这样——我好紧张的。”

她默默擦干了眼泪,非常认真地看着我:“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说:“你现在还小,我把你当亲妹妹一样,我们之间不能有那样的喜欢。”她就又开始不高兴了。她说:“我现在是还小,可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你和别人好了,那我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我必须要抢在他们前面和你好了,那你就是我的了,别人在也抢不走了!”

“你闭上就行了!你还怕我们吃了你啊?”

“我——我没有啊!我挺好啊!”

在人民公社集体化的时候,每个生产队,都必须有个很大的禾场,这就是专门用来打场的。打场这项工作,那就必须是男男女女集体操作,有赶牛碾压的,有翻场的,最后还要把那些碾下来的稻子,麦子,再一点点除杂,整理。这是一套非常复杂和完整的程序。其中打场,就是里面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是最热闹壮观的一个场面。

“这就是秦,这叫小提琴。”

这边俩姐妹间说着悄悄话,俩老夫妻便上来迎接我,帮我拿行李。这时间,村子里那些看热闹的美女们,也壮着胆子挤到最前面。肯定,这种场合越是奋勇争先的,自然都是更有自信的女孩。其中一个女孩,看样子比别的女孩更机敏,她转了转眼珠,马上挤上前,一把拉着张晓莲,大方地站在我面前:“晓莲姐!人家城里的知青大哥这么老远来我们这儿,帮助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你怎么也不好好给大伙介绍一下。”张晓莲毕竟是大队团支书,多少也有点干部派头。她也没太去理会身边的女孩,而是上前拉着我站在人群正中间:“郝兵同志,这都是一个弯子里的乡里乡亲,你到这儿来插队落户,以后大家也都是一个弯子的人了。你先简单介绍一下,让大家都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