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宁，你在怕什么？”封城突然开口，声音被浓重的夜色熏染成一张网，裹得人喘不上气来。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肖羽一遍一遍的用流着血的手来拉他的衣角，每一次都没有成功，然后又无力的垂下去。
肖宁去厨房拿碗出来将粥倒出来，又将小菜和馒头放进干净的盘子里，将筷子递到曾祖母手里，“曾祖母，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餐馆门前，肖宁下了车，看着饭店门前挂着的牌子不由笑了笑，长长的招牌上书——杨稀饭。
兄弟俩到家之后，肖羽立马去脱哥哥的衣服，“哥，你手臂上的伤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我让韩郁带他和靳枫去吃早餐了，我在这里等你醒来。”封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声音温和得毫无侵略性。
“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封城似乎笑了一下，笑声被漫长的无线电波冲散了，听不太真切。
明亮的灯光下，两个半大的少年默默的凝视着对方，良久，相视一笑。
这一世，他只愿肖羽平安幸福，其他的一切，无论封城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限，都无所谓。
小区外面就有一个市，市所在的街上还有药店书店银行，餐馆小吃更是比比皆是，虽然离市中心还有点距离，这并不影响这里的繁华，周末的早上人更多，市里各种抢优惠的大妈抖着三寸肥肉挤来挤去，肖宁和秦舒站在人群外面，眼睁睁看着大妈们厥着肥得流油的屁股耀武扬威。
肖宁将整个安宁搅了个天翻地覆也未找到真凶。
封城开的车是一辆银灰色的奥迪，即不张扬亦上得台面，肖宁跨上副驾驶，拉了安全带系上。
“哎？”肖羽不解，睁大了一双眼睛，像一只急欲得到解答的小猫咪。
肖宁轻应了一声，“老师放心，不会生那样的事。”
冉冉的烟雾朦胧得如同早晨的雾气，氤氲又寂寥，他的眼睛也被这模糊的雾气熏得深邃孤寂，像最深的海底，望不到边。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男人慢慢开口，声线如预想中的迷人。
肖宁抿了抿唇，平静的说道：“如果大叔你不愿意帮忙，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会记住车牌，以后见一次砸一次。”
肖宁抬起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触手的亦是一片温暖，肖羽仿佛被他这举动惊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圆，肖宁见了，不由笑了出来，“笨蛋，我摸一下你就这么惊讶呀？”出口的声音与肖羽一样，带着变声期特有的粗哑。
靳枫的手指徒地用力，拽住了桌上精致的格子桌布，关节处泛起绝望的白色，一字一句的说：“我、会、杀、了、你！”
王琤回身进屋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出来跟他们说那哥们儿十分钟就会到，肖羽就站在门口跟对门的王琤聊天，肖宁想了想，回自己卧室把抽屉翻出来，将里面的相册和一个小绒盒装进书包里，出来的时候恰好听见王琤说：“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哥呢？”
肖羽笑着回答：“我哥他很忙的，而且你也很少在家，所以很难碰见。”
肖宁走出去的时候，王琤家的电话响了，他忙进去接，出来的时候就说他那货车哥儿已经到楼下了，于是三个人合力将大箱子推进电梯里，王琤也跟他们一起坐电梯下去了，也不管自家门还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