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道,只要日子长久了,谁人还不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了?形式不同,生活的本质确是一样的,差只差在两颗心上。于是桌子下面握紧了李越和的手,心里想着,哪里是同性伴侣好,明明是哥哥好。

李越和回屋后一拳打在陈远胸口上,“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末了李越和要达到顶点的时候,陈远还恶劣的堵住他的马要被欲望逼疯了,不住的扭动着肢体,想要拍掉陈远恶劣的手释放自己,却被摁的死死地动弹不得。

李越和挣扎了一下,终于向浑身的酸痛屈服,伸脚踢了踢陈远,说,“啧,果真是年纪大了,搂孩子睡了一晚上就累得不行。”

“我没有母亲,也不愿要这个父亲。我没感受过多久父母的关爱,却也懂得您二老对阿远的拳拳之心。我愿意一年又一年的忍耐你们的冷漠……不是我自甘下贱,而是我明白,您总归是爱他的。这就够了。”

“你这挑灯夜战学高中物理呢?”

说完重重的在李越和颊上亲了一口,说,“就是这么霸道。”

陈远心里发毛,赶紧打了了电话。那人在电话里倒是好言好语没出言呛他,只是说,项目上还有点问题要解决,等解决完了便回家。

陈远出生在小康家庭,从小父母忙于工作,所以他十来岁便开始自己做饭。到现在厨龄二十多年,称的起一句厨艺堪比大厨。日常的饭食,在他手下,无一不是色香味俱全。哪怕是不常见的饭,看看菜谱,陈远也是能做出来的。所以陈远一向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信,大大咧咧的说,“你就点呗,你点的出来的我都做的出。”

李越和回到家里时,陈越正在书房里温习功课,李越和跟他闲扯了几句,终是忍不住打开了微博。

李越和眼泪簌簌的顺着脸往下流,感觉怪羞耻,却又觉得被陈远干出泪来都数不清是第几百次了,索性坦然面对,说,“你儿子啊,只要找的不是小男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越耸耸肩,“还不都一个样。爸爸说他今天带艺人去试个镜,让你在家好好休息。”

陈远面色有些发青,却对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低声骂两句,小白眼狼。

陈远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敛了。

李越和这才反应过来,似乎是忘了件什么事。

陈远在师长面前露了几分羞赧。他想过无数次,暗自排练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这样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却突然变得像大一时的那个草根少年一样,笨拙又木讷,憋了半天,只说出了句,“他很好,是个程序员,人特别特别的好。”

孙章笑着喘了几口大气,休息了片刻,说,“其实我早猜到你跟他们不同——这些年,好几次,我都想跟你说,好好找个人在一起,不必在意旁人怎么想,人活一辈子,自己觉得开心幸福才要紧。可每次话到口头,我又不敢开口——我总还希望,是我看错了——”

李越和笑着低了头,把陈越揽在怀里。

“可如今,我发现,你这样,到也很好。甚至比旁人还要好很多。”

陈远认真的说,“是,老师,我现在很好。工作是喜欢的,恋人是最爱的,我们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这都是我少年时,想都不敢想的。”

孙章似乎有些疲倦了,停了很久,才说,“你莫要忘了,好好盯着你师兄——他太有主意,又太聪明。过慧易折,我总怕他,会做什么傻事。”

李泽旭红了眼,嘴上却不依不饶,“老师,他现在就一见了我就啰嗦教训呢,你跟他说了这话,他以后更牛气了。”

陈远笑了笑,对孙章说,“师父说的话,我自然要听。”

当天中午离开医院后,四个人一起去吃饭。李泽旭说,“去嗅上吃吧?”

李越和突然就想到那个美丽的少年,心情沉入海底,阴了声音,说,“不想吃西餐。”

陈远有些奇怪,问,“你年前不就想带着小越去吃么——”

不等陈远说完,李越和便打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现在不想吃了不可以么?”

陈远因为孙章的病,心情不大好,听了李越和的话怒气几乎是在瞬间燃起。然而他始终是个不善发火的人,更遑论对心爱的哥哥恶言恶语,于是他的嘴唇张了又合,最后没发出一点声响,只是喉结迅速的滚动,暴露了他的情绪。

李泽旭觉得脑仁子疼,这俩祖宗今天怎么不是秀恩爱就是吵架?于是出言和稀泥,“行了老李,专冲自己人使性子的脾气多少年你都不会改是么?”

李越和看着后视镜里映出的恋人紧绷着的表情,一瞬间感觉自己是那么恶劣。

他颓然靠在汽车后座上。闭了眼睛。

陈远的火很快便熄灭了。这么些年把李越和放在心尖上,他早就习惯了李越和所有的恶劣。他笑了笑,“哥哥你说啥就是啥。那就吃火锅呗。”

李泽旭发出了啧啧的感叹,同李越和一个姿势颓在座椅上,拍了拍李越和的肩膀,说,“老李,你弯的不亏。小远对你,那可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李越和牵扯着嘴角笑了笑。陈远待他有多好他自然知道。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这样的自己,令他厌恶,甚至有几分恶心。

陈远悠悠的对李泽旭说,“你要是羡慕我们家越和的话,不如自个儿也找个男朋友?”

李泽旭只觉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亏得陈远现在开着车,否则他直接一巴掌招呼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