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地处城中,空气却也还是清新,有一股淡雅的清香,阵阵扑鼻而来。是香樟树开的花。

想不起来,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好坐起来,下床吧。先不管是什么雕像,只要是做梦时梦见了雕像,就会有好消息。这是相术上说的。秋水知道这。他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兴奋,又用手掌轻轻拍了脸一下。那意思是,你小子耶,等着听好消息吧。

嗯。秋水鼻腔里“嗯”了一声,他在名单上现了一个有特色的名字,点了出来,想和这个人说话。秋水是觉得这个人的网名有意思—“寻找希特勒”。再点击了相关资料,居然现是个女子,年龄是少妇那个档里的了。也许,年龄不真实,六十岁了,填上3o不是不行,3o公岁,也说得过去。不管那么多了,先打上招呼再说了。

晚上,用带着的手提电脑上网。

约好了似的。秋水要见的人在网上了,而且等着他了。

“你怎么才来?”

看到这行字后,秋水不禁想笑。是不是有点莫明其妙了。你又没有定好时间,怎么才来?这从何说起呢。怪人一个。

想是这么想着了,秋水还是道谦:“对不起,我有点事”。

“不知为什么,到了晚上,就想和你说话。一个人,闷得慌”。对方敲上来的是这么一行字。

秋水问:“你家人呢?”

“我从家里搬出来了,一个人住着”。

“为什么?家里住着,多好”。

“你不知道我的事。烦”。

“这样,也还是烦”。秋水犹豫了一下,敲上了这一行字:“可以通电话吗?声音,可以转移注意力”。

“好吧”。

秋水拿起手机,拨了号码。这一刻,秋水的手心有些微微的出汗了,他有些紧张。因为这之前只是短信。这会要通电话了,接近真实了,却紧张了。

“你、好”。秋水轻声地问候对方。

对方不说话,笑,声音咯咯地了。

“你笑什么?”秋水不解。

对方说:“是不是有点好玩。我们又走近了一步”。

“是吗?”秋水的声音中带了些笑。

对方说:“要是这么下去,不要多久,我俩就要见面了。我可是和你说好了,咱们永远不见面。最近的距离,就是电话”。

“电话?这个,距离近吗?”秋水摇头。

“傻瓜。我说的是声音。这不是很近了吗?”

秋水问:“如果再近一步呢,就不可以吗?”

“不可以。再近了,就是视频聊天了。我不会的”。

“噢”。

“噢什么?”

“噢”。

“你这人,怎么回事吗?”

秋水这时,不是有意这样,他在品味对方的声音。这种声音是那种淑女才能有的,绵绵地,柔和地,软软地,时不时还有些甜甜的。这种声音和那个男腔比起来,天壤之别。秋水进而猜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这么会做,如演戏一般。

对方追问了:“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说话呢?”

秋水想说,听了你的音,拨动我的心。怎么能不动心呢,这种声音,淑女的呀。再加上,已经看到真实的面容了。夸张了说,激动掉魂了。

情不自禁地,秋水说:“好想,好想,和你见上一面”。

“干嘛呢,网恋呀。我才不呢”。

秋水问:“就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已经有人了,有一个我爱得要疯的人了”。

秋水越不理解了。既然有一个爱得她要疯的人,怎么不把时间花在那个人身上,却在网上浪费呢?

秋水问:“你叫什么名字?”

“舒苏红啊,怎么了?哎。糟糕,我忘了。我们才认识不久,怎么把名字告诉你了呢”。

人,有时,就会这么大意,也是习惯性思绪造成。煲上电话成习惯了,往往忘了情境。这种随意聊天的电话,往往是十分熟悉的人。

秋水脸上一笑,得,“寻找希特勒”的真名叫舒苏红。

“你说,街舞,我也有兴趣。你在你那个城里,都在什么地方跳啊?”秋水掩饰不往不小的收获了,声音中有了些笑笑的成分,这么问了。

“干嘛呢。问这么细,干嘛。我不告诉你”。

“你紧张什么呢。不过就是随便问问罢了。要不,电话里说什么。叫我和你谈论国家大事。有没有兴趣,有的话,我们从世界局势开始”。

“别了。我这等小女子,只会小事,不懂大事。告诉你吧,要不然,你会睡不着觉了。这个小城里,有个文化广场。多些时候,我在那里跳”。

秋水觉得没错啊。他现在听到的,和他午前看到的,对上号了。秋水如坠云雾里了。男声,野蛮的动作,和大美人,电话里的声音,不可以划上等号。秋水这么想了。

“我真的好想,和你见面”。秋水说的既是进一步探听虚实的话,也是心里的大实话。

舒苏红冒出一句:“是想吃我吧。你们男人,都是这样”。

秋水呆住了。这个小女子说话的口气有点变了,这么刻薄,于是说:“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又没有招你、惹你,瞧你这口气”。

舒苏红竟然哈哈地笑了,说:“噎死你,臭男人。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