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乡土些、憨厚些。皮肤要黑,身体要壮,种菜担水勤快些,家里最好有两亩地、几头猪,总之要六畜兴旺的。”我随口胡诌。

“云美人觉得此花比之那罂粟花何如?”一只修长冰冷的手扶上我的腰侧,手指皎白如玉,与那墨雪刺青赫然比照。

酷暑年年如约而至,男孩照例夜夜陪眠,蚊虫照例只叮男孩,女孩照例给男孩上药,男孩照例微笑凝视。一年又一年,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女孩嫁入那高墙红瓦的皇宫夜里被蚊虫蜇醒,才恍悟将来再也没人愿舍夜夜酣眠甘心为她趋蚊。

反反复复问了二十几遍,他缓缓抬手,抚上我的脸,

——安亲王下意识地抚着腰上所系的红色玉佩,玉佩的形状有些怪异,看不出是什么。咖啡?加菲?一样奇怪,会有联系吗?……

去前院,红枣正在练剑,刹刹作响的剑光像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太耀眼了,我不喜欢。便折去前厅,花生正捻着毛笔在写信,绢帛白得有些透明,花生太浪费了,用生纸写信就好了,好端端用这么白的丝帛作甚。我生气地去后院,看到银耳和莲子在说话,突然觉得银耳的名字取很得不好,为什么不叫“木耳”,黑木耳多好,营养又朴实,银耳白花花的,华而不实。

我不睬他,直接把碗塞在他面前,爱吃不吃。心里暗骂:你个音盲,你懂音乐吗?两句话就随随便便否认了周x伦的两盘经典专辑。请参见周x伦的《范特西》、《依然范特西》。

那日,薄荷坡一夜之间白花怒放,凌晨时却片片凋零纷飞,记得有人说过: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飞翔。

我弓起没有受伤的左膝使尽全力踢向他的下体,却被他灵巧避开。他的眼里已丝毫没有理性可言,充满了嗜血的兽性,一把将我扔至床上。

“他何时会来见我?”我问她。

康顺十七年一月,子夏飘雪派军进驻此二城后,已全面控着淇水流域,却就此止步不再进攻。就在众人猜测他又要使何诡计时,子夏飘雪却出人意料地遣了使者至香泽国京城。香泽国皇上当众接待了那使者,使者带来了一幅画卷和子夏飘雪的提出的停战条件:只要香泽国送出那画中女子,雪域国就承诺全面停战;若香泽国不应允,则雪域国大军将一路挥师南下攻占香泽。语气好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香泽国皇上闻之脸色立沉,命人展开画卷,随着画中女子扶姿仙貌的呈现,朝堂之上百官皆惊,一时鸦雀无声,此女但凡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其容颜,文武百官都曾在皇上五十寿诞上惊鸿一瞥,那就是权倾天下的云相之六女,当朝的太子妃——云想容!

“云儿不生气,我……我不这样,云儿如何肯过来。”语气里竟有一丝腼腆,“云儿,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吧?”小心翼翼,又有几分忐忑。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小白前一阵子给我画的桑绿图!再掏出袖中另一张银票,展开一看,还是小白的画!完了!肯定是我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拉开匣子,拿了纸的东西就以为是银票,不想却错拿成小白的画》_《

“父皇哪里老了,臣媳觉得父皇还很年轻呢。父皇可愿听臣媳说一个故事?”

是夜,狸猫辅一进门,我便从门后跳出来,拿手指顶着他的后腰,“打劫!ip、ic、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

“臣媳给父皇母后敬酒!祝父皇母后福寿绵长、荫泽子孙!”我将酒端至额眉出,步上金銮玉阶,分别将酒敬给皇上皇后,皇后轻抿了一口酒以后便将酒杯放下,命宫娥取来事先准备好的各色珠宝绸缎赐给我。我谢了恩以后,却见那皇帝老儿只望着杯子,滴酒未尝,面露肃穆之色“太子妃以为这酒杯是做何用处的呢?”酒杯理应是装酒用的呀,殿堂下诸人莫名所以,心里暗自揣度。

市井版——听说咱们太子妃长得那是华若桃李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风鬟雾鬓艳丽高贵妩媚动人灵秀温婉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长年以纱遮面,但凡见过太子妃真面目者非死即伤;太子妃一开口那更是娇莺初啭微风振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听过之人多半落得非痴即傻。作者:整个一妖怪!听说那云府的国舅爷长得也是白璧无暇俊逸无双风流倜傥,剑术出神入化,剑未出鞘,就可杀死百人。作者:又一个奥特曼诞生了!

“真的?哥哥不骗容儿?容儿想去哪儿哥哥都陪我去?”一个鲤鱼打挺从小白怀里坐了起来,眼睛兴奋地闪烁着光芒,我就知道小白最吃不消这套化骨绵掌了,嘿嘿!

狸猫这娃儿真是深得我心,他咋就知道我的挚爱就是猪呢!穿越以前的我就是属猪的,而且就在众美女高喊减肥口号将素食主义进行到底的时候,只有我坚守阵地,日啖猪肉3两半,坚决支持国家养猪事业,推动了国民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

“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淑女,淑女!一定要保持淑女!”我在心里默念了10遍以后,才把破口大骂的冲动强硬地压回肚子里,我有权保持沉默。

方逸的脸一下冷了下来,讥笑地“哼”了一声,“方某还实是不敢当‘聪明’二字!这世上还有谁比云家人更狡诈?你爹云水昕可真真是只九尾狡狐,云家历代经商岂会做蚀本生意?云水昕心大吞天,当年收留我为师爷收养陛下为义子他自有一番计较,表面上对我的意见很是看重,凡事与我相商,不过是想安稳住我,云水昕收买人心素来有一套,多少人为他出生入死到最后搭上性命还对云家感激涕零。他平素从不勉强陛下做什么,陛下喜好丹青之乐,他便放任陛下沉浸其中,看似疼爱实则是为了将陛下培养成傀儡。我又岂会看不明白他打的主意!他不过是想日后辅佐助陛下夺回西陇皇位后再架空陛下一步一步侵吞西陇,再借西陇之力与他在香泽的势力里应外合将香泽皇室颠覆,最后达到他鲸吞天下的野心。我千挡万防却不料他还有一招‘美人计’,你自出生便被那香泽先皇亲封为太子妃,婚盟在身身份敏感,莫说男子便是女子接触都应避讳几分,云水昕却从不阻止你与陛下同吃同住,我多番阻拦都被他一句‘孩子们都还小,兄妹相处自当如此融洽。’给推诿了回来。而你这出生能语的妖女果然迷惑了陛下心智,将陛下拖住。幸而陛下最后醒悟,不然方某死后还有何面目面对先皇!”

心下一片冰凉,这个我从小敬重似父亲的方师爷,这个爹爹待若家人的方师爷,竟然说我爹是“狐狸”!而我在他心目中原来不过是个“妖女”!

桓珏,他也是这么想的吗?所以他才弃我于生死煎熬中不顾?所以他才娶妻生子重返故土?所以他才御驾亲征发动战争?他一现身香泽众人面前,我爹里通外国的罪名就被坐实了,而狸猫若灭云家,以云家在香泽的地位和实力若云家一倒势必会动摇国之根本,而狸猫若不动云家,则必定难平民愤动摇军心。西陇此番征战不费一兵一卒就已将狸猫将在了一个两难的棋局里,一箭双雕。

原来,正如方逸所说,桓珏他早已“醒悟”,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在执迷不悟。此番将我擒获,他明明就在这兵营的某处,却连现身看我一眼都已懒得,只让方逸来出言羞辱于我。明明已经痛到麻痹的心却为何还会有锥刺之感……

“所以,当年你便在给我疗毒的药方中多加了一味‘鸢尾’?”花翡跟我说过‘血菊’虽毒却是慢性之毒,即使中毒之人心绪紊乱,那‘菊盛’至‘菊枯’的过渡阶段至少也要经过两年的时间,而我当时毒发渗血不到一年时间便进入‘菊枯’的假死状态必定是有人在药中作了手脚。他说,西陇国中人喜欢用一种叫‘鸢尾’的草煎汤喝可以清热散火,此草单吃并无任何毒性,但若与补血的枸杞之类相遇,却是再好不过的毒发药引。我当时在八宝教中毒性已得到克制,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对花翡的分析也无甚在意。如今一想,这‘鸢尾’定是方逸放进去的,他定是恨我一时迷惑了桓珏,恨不得将我斩草除根。的e2

枉费我爹当年对他如此信任!

“不错,正是我放的!可叹竟未能将你这妖女除去!”方逸眼中扫过浓浓的狠戾之色。

那么,这次他派遣属下找到我却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大费周章将我绑回军营中,肯定是想利用我做什么。

“云水昕不愧是只老狐狸,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竟在我西陇宣战前夕向香泽帝告罪辞官,将手中势力尽数交与香泽帝手中,化解了云家的灭门之罪逃过一劫。”方逸口吻里有强烈的不甘心。定是我爹此举让他们想趁狸猫两难时一举夺下香泽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我心中冷笑,我爹爹这样一个满腹谋略久经政治斗争的人岂是随随便便就可扳倒的!

“不过。”方逸话题一转,“此番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突然快速地出手,在我还未来得及看清的瞬间,扯去了我脸上的人皮面具,他看着我的脸笑道:“阔别三年,娘娘容颜依旧未改,倒是益发地牡丹倾国了。”他将手中面具一掷,向帐外唤道:“来人哪!”

帐中呼啦啦涌进一群侍卫,后面还跟了两个丫鬟,看见我的真面目后无不瞪着我的脸孔进入呆滞状态。方逸眉头一皱,对手下的失态颇是不满地咳嗽了一声,“好生伺候贵客,如有差池,株灭九族!”之后便大步离开。

那侍卫丫鬟吓得呼啦啦跪了一地,“属下奴婢遵命!”

被囚禁的日子里,我常常想,为什么我总是逃脱不了被监禁的命运,似乎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关起来,难道就是因为一张和别人一样注定有一天也将被埋入黄土的脸容?答案仿佛“是”又仿佛“不是”。

不在囚禁中窒息,就在囚禁中爆发。我是个胆小的人,做不来杀戮之事,但不代表我不会。

除了伺候我的两个丫鬟外,看守我的侍卫一日分为两班更替。更替时间正是每日晚饭的时间。夜间岗的侍卫给我送来晚饭后便将负责白天站岗的侍卫替换下去。这个时间段外面白日岗的侍卫已撤,而负责夜间岗的侍卫则在帐内“监视”我用饭。与其说是监视,倒不如说是猥琐地盯着我的脸贪看。所以,在我吃晚饭的时间里帐篷外是没有守卫的。如果,我将这帐内的所有人解决掉,就意味着获得了一个逃跑的机会。

方逸虽对我恨入骨髓,倒不曾克扣我的饮食,一日三餐四菜一汤。今日,炖的是茶树菇鸡脯汤。一揭开盖子,飘香四溢,连那些盯牢我脸庞的侍卫都不免被香气吸引移开了目光,莫说他们如今正在行军打仗,便是平日里这些侍卫怕也是没有吃过这样精致的食物。

我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喝得一脸满足,汤水咽了下去后我便将空勺自口中取出放入汤盅里。“如此一大盅的汤,我也喝不完,小哥和姑娘们辛苦一日想必也累了,不如坐下来歇歇将这汤分而食之。”

那侍卫和丫鬟有几分诧异,交换了一下眼色。

我两手一摊,笑道:“你们不必如此防备于我,莫说我手无寸铁,便是手中藏有宝剑以我的缚鸡之力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估计说中了他们心事,其中一个腰圆膀粗的侍卫擦了擦手率先坐了下来,一抱拳,“如此说来,先谢过姑娘了!”看见有人开了头,其余三个侍卫和伺候我的两个丫鬟也都纷纷陆续坐了下来。

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将鸡汤送至唇边。

薄荷荼靡梨花白第二卷:风翻绿竹竹翻风依依故国樊川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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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掀了军帐的帘子大步踏了进来,在座的侍卫和丫鬟吓了一跳,赶忙丢了勺子站起来。我坐在正中看着来人走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逸。心里暗骂他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时候来。

方逸沉着脸扫了一圈,“都在这里拥着做什么?”

那些侍卫早已噤若寒蝉,半天总算有一个人挤出一句话,“喝汤……喝汤……属下该死!请国师责罚!”说完一个两个全部扑通扑通跪了下来。

方逸看了我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鸡汤上,我笑看他,“国师不如也一同用膳?”

方逸端起汤盅一把将汤泼在帐篷一角,角落里一簇小小的野草转瞬枯黄继而转为腐败的黑色,汤水没入土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些侍卫和丫鬟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我的眼神惊惧后怕。方逸冷笑,“若刚才沾染半分,此草便是你们的下场。下去!各领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对于这些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连连谢恩退了出去。

“不愧是云水昕最宠爱的女儿!娘娘j诈狠毒丝毫不逊令尊。”

我不怒反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将我逼到绝境,我又岂会随意伤人性命。适才我喝汤时轻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将自己的血抹在了勺背面,再次放入汤中时血便和入了汤中,本想将帐内之人全部解决掉以后逃出去,不想却被突然出现的方逸破坏了。

许多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第二日黎明破晓时分,我便被丫鬟们从朦胧睡梦中扰醒、梳妆打扮。看着身上颇为隆重的金叶莲凤密绣繁复,我明白我被送上砧板的时刻到了。就像祭祀台上的牺牲总是被装扮得很格外鲜艳隆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