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头也不抬,继续扒拉着他碗里的饭,言语间颇有些不以为然:“娘虽然平日里泼辣得紧,但顶多骂爹几句,不会闹得太厉害。”

沈溪再写春联,这次就小心多了,虽然字写得看起来也很不错,但仅仅只是工整罢了。

如果是无心人,定然把沈溪的故事当作是消遣听了,可林黛却已经彻底地融入到了故事里面,跟着故事中林黛玉的喜怒哀乐,神色不断变换,三个丫鬟中相对沉默寡言的小玉或许是感怀身世,眼眶红了起来。

“你你干嘛”

林黛想起当初沈溪说的亲一下就会怀孕的事情,顿时非常紧张,立即冲到床榻边,把自己的小枕头拿起,横挡胸前,阻隔沈溪进一步“侵犯”,小脸煞白:“你你别过来。”

“娘,咱还回不回去看祖母和伯父、伯母他们了”沈溪站在老药铺门口,看着外面连个鬼影子都没一个的清静街道,回头问周氏。

惠娘进出几次,实在忍不住才对安坐的沈溪问道:“小郎,你看这样子,不太好外面那么热闹,怎么就没一个人进来买药”

沈溪跟着惠娘和周氏过去看过铺子,店面确实宽敞明亮,四四方方的没什么浪费空间,后院相对狭窄一些,有几间房但除了库房便是茅厕,根本就没有住人的地方。

“要不,把小郎叫过来商量一下”惠娘看着周氏,征求她的意思。

周氏这才释然。

周氏也觉得有道理,本来只需惠娘一个人去,但周氏不放心决定陪着一起去,然后二人到街上请了几个壮实的力夫同行。

周氏笑道:“曦儿不认得,就算了。憨娃儿,送曦儿回去,跟你孙姨说今天头晌我先不过去帮忙了。”

回到后巷家里,林黛和陆曦儿正在院子里玩耍,小姑娘家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做,要力气没力气,要眼力劲儿没眼力劲儿,其实除了玩也没别的可干。

这次周氏却没心思找他算账,径直坐到床榻边,抚摸着林黛的小脑袋瓜,温言安慰。林黛哭得伤心,最后靠在周氏的怀里,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佰渡亿下嘿、言、哥下已章節

“好。”

之前闹瘟疫的时候不回家倒容易理解,毕竟主家怕府里人染上病,尽量减少家中人外出情有可原,但此时瘟疫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没道理还不放人。沈溪也曾问过,沈明钧随口说主家那边太过忙碌,来来回回太过耽误时间。

到下午沈溪放学回来时,店铺却早早关门了。

“关人家大夫什么事分明就是这女人铺子里的药有问题”

就在这时,两个妇人的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其中一个道:“没想到治病救人的药能把人吃死了,看起来那姓孙的寡妇的确歹毒,连卖的药都不干净。”

接下来几天,钦差到宁化县城考察的事逐渐淡了下去,药铺的生意却蒸蒸日上。

“你个憨娃儿懂什么”

沈溪心里暗叫一声好险,幸亏没在这老者面前数落朝廷和钦差大人的不是,不然真的是在跟自己小命过不去。

沈溪有些困倦打个哈欠,没精打采地去学塾读书。

“你说说他们,什么事都不干,在街上走走就要收我四文钱,我都说了卖不出去,给他们块手帕抵钱他们都不允,可真气死我了。”

林黛抽泣两声,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这些天她都住在沈家,晚上会跟林黛一起跑到沈溪床上听故事,她年岁小,故事里的内容听得不是很懂,但她对那虚幻的童话世界充满了向往,如今回家跟娘亲一起睡,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惠娘很高兴,三个月前她还因为争产的事被人戳脊梁骨,现在受到满城人尊敬,终于感觉抬起头来了,百感交集之下,脸上挂满了幸福的泪水。

但问题是那些身体本来就虚弱的人,在种痘后马上就有了不良反应,发烧和起疹子这些症状就跟得了天花一样,这下那些种痘的人吓坏了,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挑唆下,有人把惠娘的药铺告上衙门。

当官的对老百姓向来都是予取予夺,但这件事事关重大,甚至可能影响到满城人的性命,夏主簿只好先打道回府,把这件事情向韩县令禀报再说。

惠娘坐在那儿,正在绣花,原来刚才用剪刀是为了剪断丝线。

这天中午刚吃过午饭,沈溪便溜了出去,他用丝巾做成简易口罩蒙住口鼻,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不但如此,身上的衣服也裹得紧紧的,尽量避免皮肤与空气直接接触。

等沈溪下午放学回来,惠娘已找了个木匠学着周氏做出无名生位,说是要一直供着,跪拜的时候态度无比的虔诚这分明是把沈溪无中生有的老道士当成了大恩人。

沈溪揉着眼睛到了院子里,周氏急匆匆地从大门外回来,看样子出了什么事。

一个臭未乾的孩子,能把自恃资格老、在一群皂隶中作威作福的李大力折腾得不轻,这件事早就被引为笑谈。

“这事儿可真稀奇,是谁知道妹妹有难,特意把状纸送来憨娃儿,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沈溪看到这里不由有些难过,一个生前疼爱自己妻子和女儿的男人,死后留下可供妻子和女儿勉强糊口的微薄产业,但就是这么点儿东西,也有人觊觎,实在是让人感叹世道的艰辛和不易。

按照她们的说法,惠娘年纪轻轻,就应该改嫁,在家相夫教子。

林黛点了点头,被子稍微松开了些,“后来呢”

见沈溪摇头,王陵之突然眉开眼笑,“我想起个好地方了我家祠堂后面有两间破房子,爹说那里以前是猪舍,后来没人管理就荒废了,脏兮兮的从来没人去,要不咱们就把东西放在那儿如何”

周氏闻言喜上眉梢,问道:“妹妹,每个月的租金多少”

沈溪扒拉手指头,装作算起来很困难的模样,为的自然是不让掌柜怀疑他是心算出来的:“您收四成的佣钱,应该是剩下三两银子才是。要不您老再算一次”

沈溪瞪大眼睛摇了摇头,夏主簿一听便板起了脸。

李氏最后终于屈服,“不过我先把话挑明,若小郎不是读书的材料,你们夫妻就死了这条心,将来不可再对此心怀怨念。”

沈溪挺起腰板,拍拍胸脯:“娘,您这是不信孩儿孩儿可是文曲星下凡,天资聪慧,一定比六哥强。”

沈溪老老实实站起,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得先生生气。

周氏把银锞子攥在手里,喜不自胜,嘴里嗤之以鼻:“那些仗势欺人的官老爷,鬼才愿搭理他们。现在终于有银子了,咱们让憨娃儿进学。”

沈溪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头一次沈溪送去字画,那字画店的掌柜连看都不看就把衣着寒酸的沈溪给赶了出来。沈溪不死心,第二次又去,没等掌柜赶人就迅速把字画摊开让掌柜看,掌柜一看字画不错并没有再赶人。只是那掌柜眼光有限,根本辨认不出来这幅山水画到底是不是王蒙的作品,于是让沈溪拿着字画回去。

沈溪连滚带爬,摸上院子边的一棵歪脖子树,抚摸着屁股连连呼痛,周氏大喝道:“你下来”

第二天,沈溪依然没去学堂。他准备到城里走走,研究一下宁化县城里古玩市场的情况。

随后老者继续教写字,无一例外都是让学生拿小木棍在地上划拉,反正破庙里外都是泥地,划拉完用手一擦就重新平整。老者倒也负责,每教完两个生字,就会让学生自己写,学生因为看不到老者在沙盘上写的字,通常会上前去看,来来回回几趟才把字写出来,通常还缺胳膊少腿儿。

王陵之跟着读:“天下武什么,无什么不什么,什么快不后面是什么字”

少年拧到背后的胳膊越来越疼,苦着脸道:“我我叫王陵之。”

沈溪笑道:“这就不对了这才是四。”

“当家的,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周氏赶紧追出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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