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倒是觉得这谢铎办事周祥,没有像一般朝廷大员巡视地方那样摆排场,更是事必躬亲,连种痘都要亲自尝试,只是不知道以谢铎这样年老体迈的身体,种痘之后加上旅途劳顿,会不会在路上一病不起。

惠娘脸上一片茫然。

“你这小兄弟年岁不大,却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你可知道这城中有一处药铺,其中坐诊的乃是一位女神医,该如何走”老先生问道。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周氏怒气冲冲看向沈溪。

“真是奇了怪了,我看绣坊的生意做得挺好的啊,为什么咱把摊子摆开,就没人来买呢”

林黛猛然坐了起来,抱起小枕头捂在脸上,露出一双眼睛打量沈溪,紧张到身体都开始瑟瑟发抖。

周氏点点头,随口应道:“朝廷来人,自然有衙门方面出面接待,应该不会造访药铺”

有官府出头,加上本地人最先种痘,瘟疫在宁化县境内持续的时间仅有两个月。到十月中旬的时候,宁化县城内之前染病的人,要么已经亡故,要么痊愈,虽然不少人脸上留下痘疤,但好歹留下了条命。

当场百姓就走了一大半,但还是有少部分人选择相信惠娘。

“陆家娘子,城里大夫都说没救的事,你怎么这么有本事我们现在全城的人都靠你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沈溪主动请缨,每天给惠娘送饭。刚开始周氏不同意,但沈溪一再保证,说是把饭菜送到门口就回来,周氏才勉强答应。沈溪的主要目的,却是在门缝里偷瞧惠娘的反应,他生怕生无可恋的惠娘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在对症的疫苗发现之前,天花几乎是不治之症,而且这种病毒的传染性极为惊人,它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并有大约有七天至十七天不等的潜伏期,而潜伏期内是最具传染性的,带病毒者唾液中含有最大量的天花病毒。

沈溪摸了摸脑袋,似乎这个时候才记起还有读书这件事,吐吐舌头:“哦,我这就去。”说完进屋背起书包就走。

周氏急道:“妹妹说的哪里话,这件事又不怪你,谁知道那陆家人会突然出现认识妹妹我没一点儿后悔,妹妹识字还能操持立起一个家,我就是个普通村妇,从妹妹身上,我学到不少东西。”

听韩县令的口气,似乎已经认定了寡妇争产无理,要是不做什么,官司输定了沈溪目光变得坚毅起来,接下来他必须抓紧时间上下打点,看看有没有赢下案子的希望。

其实惠娘自己就识字,之前沈溪就见过她看方子抓药,一个女人能出来打理药铺,没有本事可吃不开。到底眼界要比周氏开阔得多,惠娘觉得有些不妥,迟疑地问道:“这能行吗”

周氏一巴掌拍在沈溪的脑门上,怒骂道:“你个臭小子,也不知道说句好听的,什么睡大街好了好了,娘这就跟你过,要是到你姨那儿你小子也敢胡说八道,非把你屁股打烂不可”

“你进了陆家门,就是陆家人,现在相公不在了,你的一切就要由我们来做主。这陆家的产业,岂是你一个外姓人能霸占的”

沈溪没想到他的鬼故事威力这么大,把林黛这小萝莉吓得不轻,六七月的天气盖着被子还说冷,可见人的心理作用之奇妙。

王陵之听到沈溪的声音,惊喜地抬起头:“师兄,可算见到你了。我正愁你不声不响搬走,不知去哪儿找你呢”

沈溪讷讷道:“银子来路没问题老先生临走之前留下一幅画,让我拿到字画店寄卖,今天才卖出去。银子太多我怕路上丢了,恰好那在这家店铺避雨,知道伯母是好心人,我就想让她帮忙租房。”

周氏教训了沈溪一句,看向沈明钧,“当家的,憨娃儿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看还是先到外面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带黛儿回去,以后憨娃儿在城里你可要好生照应,莫让他被人欺负了。”

沈明钧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心里难免自责,其实他在王家做工能赚钱养家,但他要把月钱交给母亲,交给妻子的只是平日主家打赏的零钱,就算加上周氏在裁缝铺做工,也难以让家人留在城里。

李氏轻哼一声,什么都不说。

说着周氏抹起了眼泪,面悲戚。她进城做工,半路上捡了个便宜的童养媳,儿子因缘巧合发蒙读书,小日子过得正红火,结果突然遭受打击,等于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瞬间灰飞烟灭,她怎能甘心

沈溪站起身来鞠躬:“先生好,同学们好,我叫沈溪。”这套动作几乎算是条件反射,以前上初中、高中和大学的第一天,他就是这样给还没有熟悉的老师和同学打招呼,简单介绍自己。

夏主簿愣住了,随即若有所思:“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看来这位高人是深藏不露但既然在这宁化城中,只需派人去找,总能找到。李大力,现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这就带人去城里把这位高人找到,记得要好生礼待,要是再有什么差错,可别说本官不给你机会啊。”

妇人给沈溪挪了个小板凳过来,沈溪道谢后坐在门口角落,一脸笑容地看向妇人和小姑娘。柜台前摆着个八角桌,上面还有些吃食,妇人把桌上的饭菜收拾一番,回过头问道:“你这孩子,吃过没有”

又过了七八天,宁化县城的说书人把的故事带到了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讨论的内容。

回去的路上,沈溪越想越不甘心,小拳头捏得紧紧的,自言自语:“以为不给赏钱,我就没办法了咱们走着瞧”

王陵之赶紧道:“别啊师兄,我才学了一丁点儿就变得这么厉害,想必三级、二级的武功更为惊人,更不要说顶级的了。好吧,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动手就是,但如果他们打我怎么办”

好汉不吃眼前亏,沈溪跟王陵之还能用投机取巧的办法,可面对这样一个足足高出他两个头的家伙,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有了这些纸,只需用特殊工艺将其压成可以镌写书画的厚纸,沈溪的赚钱大计便实现了一半。等书画作好,还得进行做旧处理,到时候那些欠缺的诸如石灰、木炭等材料,都可以让王陵之想办法。

少年一下子怂了,要说上去打一架,就算是被打个鼻青脸肿也算不得什么,可要是真跟沈溪说的把肠子打出来,那就注定死翘翘了。

林黛小脑袋用力摇着,眸子落在沈溪脸上:“我不认识,你识字吗听说只有那些贵人才认字,你年纪这么小,肯定是随便划的,我才不信呢。”

最重要的是,想上学塾必须留在县城。

一个风箱很快做了出来,因为密闭严实,效果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沈溪拧不过她们这对脾气一脉相承的婆媳,只好与林黛来到外面的院子。院子不大,除了一主两厢一间厨房外还有个杂物房,里面摆着一些木板和木匠工具,不过这些东西上沾满灰尘,也不知多久没人用过了。

周氏红彤彤的笑脸上满是柔情蜜意,呢喃道:“夫君,你不知道,在家里臭小子天天气我,这次你可要好好教训他。”

“两个孩子是第一次到县城再往前走片刻,就是城门了,老汉我不进城,就在这儿道别嘿,两个娃娃,坐车感觉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