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二小姐和季莫寒依旧渺无音信。

天下哪有般的巧事,偏生对手严防死守,反而在自己变招不及时,不着痕迹的一式反击,叫自家手忙脚乱。

“父亲放心,此人对孩儿忠心耿耿。”南宫诗泉自然要为辛远说话。

重回喧闹世界的江少枫和田绣娘又开始以礼相待了,见到谭青时,母子二人爆头痛哭。谭青没有问在母亲身上发生过什么,田绣娘也不会去讲。一切顺顺利利,田绣娘并没有告诉谭青江少枫的真实身份,她还叫他阿远。

江少枫一身正气,说话掷地有声,让一心寻死的田秀娘更加感激,连声道:“恩公不必立此重誓,妾身怎么会信不过恩公。”

晴儿实则是江天鹤最近之人,但她则不知江天鹤所行隐秘之事,不要说她就是和江天鹤朝夕相处数十年的发妻方璐瑶也不曾察觉江天鹤半点阴谋。这个时候晴儿并不忌讳提起那段不堪往事,她把他所知全部吐露给了江少枫。

江少枫道:“她们都是自身难保,谁能救得了你。”说话间已将辛玲压在了床上,也不管眉眼口鼻,俯下身就是一通乱吻。辛玲开始还躲,可等到吻上她双唇时,藕臂轻舒勾住了江少枫的脖子。

可乍被人说出羞事,让辛玲脸上一阵火辣,不由怒道:“晴儿,你胡说什么?”

雅间之中,南宫诗泉依旧以礼相待,江少枫说明来意,一为谢恩,二为赔罪。

南宫诗泉沉默了,他怕知道真相后让他失去了再去接近寒儿的勇气。他只有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什么都不曾看到。他甚至不想知道新结识的辛远辛公子又和贼王老猫有何干系。

在城门之外,江少枫和辛玲分手,他带着胡四海和晴儿还有珠珠赶往事发之地。问了街边小贩,只能指个大概方向,并无太多线索,只好让珠珠带着他们赶往与人动手的酒楼。

江少枫心中一痛,也不知自己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提笔作画。

辛玲微笑点头道:“晴儿,就你先来吧。”

宁诗芸羞红了脸,轻轻扇了江少枫一巴掌,“坏死了你,说这种话。”

直到战斗结束,江少枫才道:“辛姐姐,何必要将他们都杀了呢。”

只是宁诗芸毕竟和江少枫相处不长,又是头次赤裸相呈,事毕之后心中虽美,却也大羞,江少枫一进屋,立刻又躲会了墙角,不敢看他。只不过这次宁诗芸已然穿戴整齐了。

江少枫被晴儿两句话,说得晕头转向,大呼头痛,“要不我去向她认错,当着大伙的面,任凭她处置?”

那之后,他被夫家一直休书赶出了家门,说她不守妇道,可那分明是因为丈夫欠下赌债,债主们逼上门来才导致自己受辱啊……她在跳崖前一刻被山上的姐妹救了回来,三年后,她对季轩娇说,她要去了结山下恩怨。她下了山,刻薄寡恩的前夫,侮辱她的恶棍,都没能逃离她的三尺利剑。

在季轩娇询问的时候,江少枫很想说,我受不了了,给我解药。可是当他想到如果这样,此生再也看到晴儿的时候,他忍了下来,蜷缩在角落,捂住了耳朵。

晴儿回想起每次被江天鹤淫辱之后,确实是总感乏力,她还以为是纵欲过度,却不曾想是遭了采补,晴儿听说过些许江湖上采花淫贼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竟然不知自己也遭了这等毒手。她只有过一个男人,那就是江天鹤,江天鹤又怎么会这种为人不耻的手段呢?

“全凭姑娘处置,全凭姑娘处置。”蒋金柱为了活命连江少枫也不敢要了。

江天鹤看着这情深意重地师徒二人,缓缓放下了手掌,嘴角挤出一丝狞笑:“你们不用装了,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吗?”

方璐瑶想了想才开口:“小枫情绪很不好,刚才我点了他的穴,你别再为难他了。”为了儿子,方璐瑶不得不哀求这个已经让他厌烦到极点的丈夫。

他有种内心不愿意承认的想法,他不会。只有晴儿姐姐,才让他如此伤心。

江天鹤凝起浓眉,斥道:“胡闹,就他那点微末道行,到哪儿也是丢人现眼。

而且,这个人就是小枫弟弟……一夜的挞伐,已经让晴儿有些体力不支,此时不确定的危机更让她有些腿软,她顺势坐在了床上,想缓一缓神,想想万一要是真的,该如何去面对。她的手刚刚碰到床榻就摸到了一滩湿湿滑滑的液体,晴儿用手指蘸了点,放在鼻尖嗅了嗅,那是一种熟悉的味道。是男人的精水,是小枫弟弟的童子精,是无意间滑落出来的,还是小枫弟弟用他的手故意挤弄出来的?晴儿情不自禁的将手指放入了口中,吮吸着江少枫留下来的味道。下体又不争气的湿了……晴儿恨透了自己这种敏感的体质,任何有关那种羞人之事的言辞,都会让她濡湿,即便是味道也让她欲罢不能。

江少枫并不敢捅破窗纸去窥伺房内的情景,四下一踅摸,见到正好见到门缝也透出些光亮,于是悄悄挪了过去。在江天鹤这样的绝世高手眼皮底下,即便是有风雨声做掩护,也要小心再小心,一不留神弄出半点声响,必然会惊动房内之人。

“嗯……这个嘛……”晴儿微微抬起螓首,眼中含着笑意,一副高深莫测地样子,卖起关子来。

郝保靖道:“莫天啸,你莫怪我,你说那女人愿退还赃物也好,让她和你相好也好,这都不是大问题。问题是,莫天啸你身为天下第一名捕,又把把我这总捕头摆在何位?哼哼哼哼……”随着一声阴测测的冷笑,郝保靖从腰间拔出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杀了你和那飞贼,惊天大案就是我破得,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头也是我的。而你就和你的飞贼到地下去做一对苦命鸳鸯吧。害死你们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谁教你把飞贼留给你的信函随便乱摆的?”

说着,他就要动手杀死莫天啸。他小看莫天啸了,莫天啸向来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句话挂在心头,他是抓贼的,就要了解贼的一切,同时也要学会贼的本领。

当他发觉被迷倒五花大绑时,心中已有警觉,这不是六扇门行事的作风。说了那么多话,只为拖延时间,就在说那些话时,他控制臂上筋肉,一枚薄薄地锋锐刀片已经入手,这是盗贼扒手最基本的功底。

在郝保靖说话时,绳索已经被划开,只留着一根细线相连,稍稍一挣,臂上绳索就会打开。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莫天啸没有去除脚上绳索的机会,他必须一击成功。

郝保靖功夫本来就不如他,又是志得意满,完全没有防备,就在匕首刺向莫天啸心口时,莫天啸挣脱绳索,一把握住持匕首的手腕,如铁箍般将其箍住。随后斗大的拳头就拼尽全力砸向了郝保靖面门。

这一拳有千钧之力,郝保靖只觉得五官挪位,牙齿不知掉了几颗,双眼也再不能视物,口鼻中不断涌出献血。莫天啸撤回拳来,又一拳击在郝保靖手肘麻筋处,郝保靖握刀手松,莫天啸顺势夺过,一刀刺进郝保靖心脏,翻手一搅,拔出刀来。

莫天啸根本不理郝保靖会不会死,他有这个自信。

隔断脚上绳索后,莫天啸不停片刻就去寻找季轩娇,眼见沿途之上,七八具尸体倒在地上,季轩娇不知所踪。

在江湖上苦寻季轩娇许久不得的莫天啸性子大变,他开始暗中经营起自己的事业来。他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行当,贼!他不是贼,他能控制贼,天下第一名捕了解各种贼。

在说到这里时,莫天啸情绪激愤,吼道:“你爱做贼,我也做贼!大家都是贼,你还躲我作甚!”又对季莫寒道:“你告诉你娘,她喜欢天下珍宝,我已经给他备下了,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不信,你问他,他见过的!”莫天啸指着曾经到过他神奇宝屋的江少枫,说起话来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急着找人来洗刷冤屈。

听到这些,季莫寒泣不成声,呜咽道:“我娘说是你叫人去杀她的,她那时已经怀着我了……”

莫天啸闻言也是一阵悲恸。

南宫诗泉道:“寒儿,伯父,误会的往事都已经说开,您父女二人今日又能重逢,该高兴些才是。”

他走到季莫寒面前,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寒儿,你总该叫一声爹的。”

季莫寒不但没有叫出半个字来,反而扑进南宫诗泉怀中痛哭。大庭广众之下,又当着长辈,还真叫南宫诗泉臊红了脸,但在这季莫寒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又怎能不管不顾。

一面在季莫寒后背轻抚,一面温言劝导。

哭了许久,季莫寒睁着通红的眼睛,望着猫爷,欲言又止,张了几次口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季莫寒这一声叫出,让猫爷狂喜,兴奋之色不意言表。当他把目光再度落向季莫寒时,如果他的属下在场,谁都不会相信强横霸道的猫爷眼中也会有这般柔情。

猫爷是做惯了大事的人,纵然还沉浸在和女儿相认兴奋和喜悦之中,他并没有忘了碧水庄那群被俘恶徒。他对季莫寒道:“寒儿,你我父女稍后再叙,我先去料理那些恶徒,我倒要看看,是谁赶动我老猫的女儿!”

又对南宫诗泉道:“你替我照料寒儿。”

说罢带上手下随从去了。江少枫识趣,不肯夹在一对儿小情人间作怪,便道:“我也去看看,你们二人聊吧。”随后跟着猫爷去了。

南宫诗泉怕季莫寒受了惊吓,正要好生诉一诉衷肠,让季莫寒少要难受。却听季莫寒道:“惜惜姐姐呢?我们去看看她吧。”

“惜惜?你说是慕容惜惜?”四大世家多有联络,南宫诗泉知道南宫二小姐的名字,但并未见过人。

此时慕容惜惜正坐在小院中愣愣出神,南宫诗泉和季莫寒来到她身边时,她还未曾察觉。

“惜惜姐姐。”季莫寒叫得很亲热。

“寒儿妹子,你们说完了?”被唤回神来的慕容惜惜,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她看到了季莫寒身边的南宫诗泉。

季莫寒道:“嗯,让惜惜姐姐等心急了。惜惜姐姐,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慕容惜惜摇了摇头道:“哪有?是啊,好像梦一样,忽然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