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晚拿了药和水给他,“吃药吧。”

丁潇雅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才扭腰摆臀,趾高气扬地走远了。

没想到,这种敌对关系从学生时代一直延续到了工作中,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丁潇雅毕业后并没有寻求稳定的职场工作,而是也和她一样开设了工作室,两个人之间的竞争,逐渐扩展成为了两间工作室之间对客户,对业务的争夺,并且呈现愈演愈烈之势,虽然迄今为止,对方总体上也没有占到什么上风,但有这么个人时时刻刻针对自己,到底不是件愉快的事。

“滚!”迟骋爆喝道。

因为她发现她家门前蹲坐着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他的头俯在膝盖上,好像睡着了,这令苏暮晚看不清他的形容,但却并不妨碍空气中陡然加重的恐怖感四处蔓延,她的心咚咚的跳着,就在她轻轻后退,准备下楼去寻求保安的帮助的时候,身后响起了说话声:“苏暮晚,你要去哪里?”

所以不论过程如何艰辛,至少对于现在这个结果,她是感到满足的。

苏暮晚用手拄着头,“我不会再去了。”

可是下一秒钟,他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女人突然哭了起来,开始时只是眼圈红了,后来抽抽搭搭的,再后来,泪水就如洪水一样,来势凶猛,止也止不住,他慌了神,这是怎么了?

对方显然不信,敲着桌子,追问道:“有什么效果?我看迟骋没什么改变,还是老样子。”

看着他这副满不在乎油盐不进的德性,苏暮晚回忆的闸门忽地打开了,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曾经是这副样子,不听她的话,不回答她的问题,不理会她的感受,为着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痛苦,肆意妄为地糟蹋着自己的生命,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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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苏暮晚却走过来对迟骋说道:“算了,我也没什么损失,还是你的伤要紧。”说着,她拿起他的胳膊,查看伤势,刀口倒是不深,只是可能割到了血管,血流得有点吓人。

迟骋心甜如蜜,柔声说道:“好,那就听你的。”他转头对那人凶巴巴地说道:“今天算你运气好,这位小姐不追究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纠缠她,我的拳头可不会这么好说话!好了,滚吧!”

那人点头如捣蒜,“谢谢大哥,我再也不敢了。”说着,他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苏暮晚向那人看去,迟骋正享受着她的关心,哪里能容忍别人分去她的注意力,立刻嚷道:“暮晚,我手好疼。”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错觉,苏暮晚看到那人的身形微微僵了僵,接着就跑走了,她正觉得有些奇怪,就听到迟骋一叠声地喊疼,她转头看他,问道:“很疼吗?”

迟骋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苏暮晚立刻从背包里拿了手帕出来,一边帮他简单地裹住伤口,一边调侃道:“你不是经常打架吗?我还以为你有金刚不坏之身呢,原来这么怕疼。”

“以前也怕,只不过以前没人关心我,就算受伤了,要疼死了,也不知道对谁说,只能自己忍着。”迟骋这番话倒不是要刻意地博取苏暮晚的同情,这就是他的过去,无可辩驳的,千疮百孔的,他自己也不愿想起的那些曾经。

苏暮晚鼻子发酸,其实她刚刚那句话不过是想要分散迟骋对疼痛的注意力,却不想勾起了这个并不令人愉快的话题,她手中动作不停,迅速地打了个结,说道:“包扎好了,我赶紧送你去医院。”

于是,两人又开车去了附近的医院,清洗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后,又开了一堆内服外敷的药,还有纱布,护士还叮嘱苏暮晚,伤口不要碰水,注意饮食清淡,每天按时吃药换药,一堆的注意事项,苏暮晚一一记下,迟骋坐在诊室的椅子上,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苏暮晚,她时而微微一笑,时而轻轻点头,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动作,他都不愿意放过,他甚至觉得,就这么看到地老天荒,他也会甘之如饴。

直到听到苏暮晚的说话声,他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啊?”他茫然地问道。

“你想什么呢?”苏暮晚用手中的药盒拍了拍他的头,“可以走了!”说着,她向电梯走去。

迟骋摸了摸头,傻笑着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家后,苏暮晚让迟骋去沙发上休息,倒了杯清水给他,“我点了外卖,红枣枸杞小米粥,清淡又营养,一会儿就到。”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揉了揉肩膀,这一晚上,乱糟糟的,可真够累的。

迟骋乖乖地坐着,点了点头,自从回来后,他就异乎寻常地沉默。

苏暮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累了?手还疼吗?”

迟骋微微点头,似乎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苏暮晚想了想,又说道:“今天的事,我还要谢谢你,对了,你怎么那时候刚好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迟骋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本来想去和你道别的,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我,但我还是想过去和你打个招呼。”

苏暮晚垂眸,想到自己几次三番地赶他走,他却在危急时刻救了自己,不禁有些赧颜,她轻咳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公司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