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少年面上顿时显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怎样也料想不到,昨日还在灵谷田中与挚友垂泪埋怨,今日便获得了这样一份天大的机缘,一时心中既是惶然又是狂喜,激动得连感谢之词也忘了说,茫茫然走出玉止戈的房门,冬日暖阳条条垂落在他脸上,才使他稍稍感觉到了一丝实感。

蓝衣少年伸手拍掉了头上的草屑灰尘,瘪着嘴,又是不服又是忧愁,最终幽幽叹了口气道:“抱月你进了宗门便一直在这后山侍养灵谷,内门里的许多规矩只怕知道得也不详细。等到宗门大比开始,只怕就是我没犯什么错,也要灰溜溜地滚回外门了。”

赤水江面上堆积的云层忽然被冲霄而起的赤红灵光拉扯撕碎,一道庞大的赤金色剑影浮现在兰若素背后,随着她长剑在虚空斩下,这道巨大剑光便携着万钧之力轰然劈落,携着能将天寰斩裂的威势,狠狠劈在化蛇头上!

这鼓上的少女半睁着眼,着一袭大红金边的裙裤,露出两截丰润的小臂和笔直的小腿,肌肤胜雪,赤着双足以脚跟为支点旋转一周,毫不露怯地朝众人露出一个明艳夺目的微笑,脚下鼓声激越如雷,至阳与至柔所形成的鲜明对比使得这名红衫少女越动人,也引得周遭人群叫喊骚动得越厉害。

唯有玉止戈,脸色阴沉得就像别人欠了他三百块灵玉,他十分肯定姜子虚这是故意而为之。他心中总有些奇异的感觉,今日的姜子虚,仿佛格外的高兴,也仿佛格外的高深莫测。

三阶符玉!想不到白天行竟这么偏爱这个独子,私下里连这样的大杀器也给了他!若不是今日玉止戈误打误撞逼他用了出来,几月后的门派大比之上只怕想到这里,在场的几个修士对视一眼,心中都暗自有了算计,不再急着制止这二人的斗法。

姜子虚转过头,见了他先是一愣,继而便笑得眉眼弯弯:“师弟生的可真是玉雪可爱,难怪师娘要为你挑这样的衣服。”

姜子虚摸了摸玉止戈柔软的头,笑道:“阿止是师傅新收的关门弟子,我正要带他去领身份玉牌。”

玉止戈瞟了他一眼,他始终觉得这个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稔感,虽然并不太喜爱被人当做真正的小孩儿看待,却到底也没说什么。

淳于芍只觉他这话里处处都是对玉止戈的维护之意,想到自己这小师兄竟被一个山野之地出来的小人物所蛊惑,心中恨意更甚。

余靖悚然一惊,正了脸色:“何以见得?”

半婴修士血红的双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疯狂扭曲的快意。

整合来整合去,这车马队伍也有七八米长,走在夜色中虽不算多醒目却也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暴雨更是大大拖累了他们的前进度,玉止戈飞在半空,望着下方缓慢前进的车马队伍,眼里生出几分烦躁焦急。

“别说没有那宗神物,就是真有,前辈何不去寻老祖相借。老祖一贯是通情达理之人,前辈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想来老祖还是愿意帮忙的。”玉止戈暗暗捏住一个法印,脸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然做好了两手准备。

这魁伟修士乃是个火属修士,另一人则是冰属,一时场中火光冰霜齐飞,冷热共长天一色,许多器物不堪经受这两股截然相反的霸道灵气,当下便砰砰爆裂开来。

周胖子捏了捏她浑圆的臀部,猥琐笑道:“好姑姑,你是想他多些还是想我多些?”

王氏还是头回上女婿府里,见这宅院修得甚是宏伟漂亮,黑曜石地面光可鉴人,局促得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见了常一觉更是不敢托大,倒头就拜:“民妇见过常大老爷。”

少年转向他,冷漠道:“我的话,你如今也敢驳了?”

常老鬼嘿然一笑,浑浊的双眼竟倏然变作青黑,十分可怖,梁欢颤抖着嘴皮子:“玉、玉鬼——你是玉鬼!”

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花色和这样柔软的布料。连村尾王寡妇从大玉村集市上带回来的那双软底牡丹红绣鞋也远远不及。

姜子虚想要进入赤元门学习修仙之术,淳于峥替他检查完灵根后却是十分为难,姜子虚的资质但凡好一些他肯定二话不说便将他带进内门中学习最高深的法诀、道术,奈何他是五系杂灵根、体内筋脉闭塞、紫府紧闭,简而言之,这是一个真正的废物,哪怕千辛万苦入了门,终身也只能止步于道一境。

淳于峥和6青尘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送姜子虚一场富贵作为回报,哪怕他想要做人间帝王也必定为其达成。只是姜子虚执拗,淳于芍又哭着喊着死活不愿意离开这个小哥哥,这样闹了三五日后,淳于峥无法,只得将他收为记名弟子,给他一个虚高的身份好不受他人欺负,权当是尽了心意。

“二十年了,所用丹药、灵玉不知凡几,姜师弟的修为却依旧停留在道一境后期,只怕是终身结丹无望——”秦非莲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愤愤不平之色,“姜师弟修为低弱便也罢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必然会照拂于他。只是他心术不正,城府深厚,小师妹天真单纯一心信他,却哪里知道他与兰师妹及扁师妹关系也十分暧昧呢?”

玉止戈放下茶杯,神情微讽:“大师兄的意思是姜师兄此人虚伪,不可深交?”

秦非莲颔,眼神诚恳:“正是。小师妹因为年少时的遭遇与他一向亲厚,我早晚要在她的面前戳破此人的假面孔。只是小师弟你入门时间尚短,修为又厉害,我十分担心你叫他骗了去当做枪使。”

看着他深沉阴鸷的双眼和那张木然宛若面具的脸孔,玉止戈替他感觉到了一丝悲凉之意。这个人,把功名利禄看得太重,由此而生的杀孽更是极重极深,如今只怕是生了心魔也不自知,否则以他的资质,缘何五年竟连结婴这一关也踏不过去。

“师兄的话我明白了。”玉止戈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与姜师兄不过是寻常关系,谈不上亲厚,师兄良言,我自当铭记于心。”

秦非莲眼中喜意一闪:“如此甚好。这灵茶乃是我从苗王山带回的九叶红参炮制,对修士乃是大补,师弟不妨再多饮一杯?”

玉止戈同秦非莲回到赤元门时天色已然暗去,暮色四合,绯色、橙色、紫色的霞光妖冶艳丽,层层叠叠地洒在玉止戈那个稍显清静的小院里,越将半倚在银杏树上着一袭素色衣衫的人影衬得昳丽修长。

姜子虚睫羽低垂,白皙手指轻轻按着手中一支凤凰纹短笛,两鬓乌被风略略吹起一些,显出的一块侧脸仿佛流淌着白玉一般生辉的光泽。

玉止戈静静地站在原地,姜子虚似乎连身心都沉浸在曲子中,浑然没有察觉到二人的靠近,那笛声十分悠扬好听,如同旷野上呼啸的风,吹卷了一地百草飞雪,带着极为高远的苍凉之意。

秦非莲的眼里透出一些不耐烦的意思,自小到大他都是看不惯姜子虚的,他觉得这个人十分假,不仅这张脸精妙得像个假人,连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笑容都虚假得叫人作呕。

偏偏淳于芍就挺吃这套,这便越让他觉得姜子虚这个人讨厌。

“师弟!”

笛声戛然而止,姜子虚缓缓睁开眼,玉止戈有些惋惜,方才他仿佛触及到了姜子虚笛声中的一些道意,然而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便被秦非莲喝破,再无迹可寻。

“大师兄,小师弟。”姜子虚收起短笛,嘴角扬起一丝浅笑,眼神温和地看着玉止戈,“玩得可高兴?”

玉止戈摇了摇头:“本来是很高兴的,只是下了山,八仙楼换了厨子,东西变得难吃了一些,就又不太高兴了。”

姜子虚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下次带你去吃更好的。有劳师兄照顾小师弟,阿止小孩子脾气,有得罪师兄之处还请师兄包涵。”

这话一说出口,便又显出了亲疏,玉止戈是无所谓的,自然也没有心情去辩驳,秦非莲的脸色就难看了一些,觉得在玉止戈面前说了一下午的自己就像一只被把戏人牵着翻跟斗的猴子,至子外子都丢干净了。他神情莫测地看了玉止戈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便走紧不慢地追在身后,带着一丝莫名的残忍和冷意:”师兄西,我是要疯的。”姜子虚柔和清越的嗓音不你总是这样抢我心爱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