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她想唤他,以确定这不是梦。

她叹口气,至于另一个原因,扶持萧煜,如今他也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不受待见的皇子,他开始展露风采,开始巩固势力。他知道该如何保全自己,稳固自己,而这些,似乎她都可以不再参与了。他即将迎娶丞相之女,只怕日后会更加飞黄腾达吧。

萧珏淡笑着扶他起来,“大夫日夜苦思,朕也不能辜负信任。”

萧珏淡淡的摇了摇头,沈从容才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她急急收回手掌,懊恼道:“我,我们怎么会在树上睡着啊。”

萧珏阻止她继续饮酒,“从容,你有些醉了。”心中有些失落,原来,原来她这般帮助萧煜也是因为她认错了人。那,那她今晚这般失态,也是因为知道他要娶妃了么?

沈从容张张嘴,司马祁却似早已料到般的说道:“我说过,不要小看女人。沈慕菡,嘿嘿,这女人,可真是让人不忍拒绝。更何况,娶了沈慕菡绝不仅仅只是娶了一个花瓶,昔年追随肃王之人如今所有的精神依仗全在她身上。韩止境,艳福不浅。”

她习惯性的用右手摩挲着左手手腕,眼光深层的盯着台下纸醉金迷的贵男痴女,她不习惯难以预料,所以便用这样的方法控制着他。至于“特立独行,侍宠傲物”萧珏需要的是一名谏臣,若不能客观的看清人事,又怎能直言不讳呢。

沈从容闻声看去,却见司马祁一手撑着柱子,一手捂着肚子,笑得瘫痪般的看着自己。沈从容头愈大了,“你怎么也来了。”

“是。”吟香依旧波澜无惊的走上前,慢条斯理的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锁。

早朝时沈从容仍有些浑浑噩噩,萧珏坐在金銮宝殿,金贵厚重的九旒冕遮住了他的目光以及容颜。身为臣子本该肃穆垂立,恭谨慎言,然而沈从容站于文官中下位却抬头坦荡荡的看着那人。萧珏微微转动目光看见了那有些举止突兀的人,他讶然的透过重重珠帘看向她,竟未曾留心堂下韩止境的上奏。

萧珏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走吧,送朕回宫。然后,再仔细替朕瞧瞧,这下你可就放心了。”

“呀!”众女子惊呼不止,沈从容暗自骂娘,咆哮道:“不想活的再试试。”

沈从容心生感激,起身看去。众多宫灯环绕下,诸位男子之间缓缓走来几名女子,为之人脸若玉盘,眼若明珠,她连带微笑的瞧着自己满脸的好奇以及,惊喜。“你就是哥哥的宠臣,沈从容?”

“哥哥……”身侧萧肃微微伸手碰了碰他紧攥的拳头,似哀求的摇了摇头。萧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沈从容回以微笑,点头谢过。

吟香见劝说无果也退了下去,屋内月光清幽。萧珏恍若身处梦中,前一刻二人还在把酒言欢畅谈国事,或许是月色太好,也或许是二人意气相投,或许也仅仅是她喝醉了。她竟然就开始放下了对他尊荣的戒备,与他谈天说地。她笑得张狂却也干净,整个明月湖都回荡着那清爽的笑声,一如他们初见时那般。

萧珏看着这明知却反问于他的人,本是大逆不道,然而他依旧配合着回答。“烈亲王于先皇在时便党羽丰满,文臣武将皆有其朋党,根基之深甚难撼动。”

沈从容有些懵懂,她下意识的朝那边走去,浑然忘记了韩止境白日对她的告诫。

沈从容看着地上头埋低的一众人等,只觉得压抑,“我左不过就住几天,不用如此。”

司马祁挑挑眉,笑道:“你心心念念那般久的人都可以突然出现,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所以那传说的医狂我也定会给你寻到的。”

沈从容心中微叹,这人也真算是长了颗七巧玲珑心了,她不过淡然一笑竟已知她作何打算。“草民不过狂乱之言。草民阅览史书,觉朝廷若想屹立不倒,圣上若想安然稳坐唯有两法。”

“走吧。”声音温和如潺潺清泉荡过心间。

车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手却被人捉住。她皱眉,手缓缓被那人拿下,却看见一双桃花眼笑得如同新月弯弯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烈亲王嗜战,几欲屠城……”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本有一线求生机会的将士纷纷奔走相告。

萧肃摇头叹道:“你是因为心无所虑才会口无所忌。若有一日你有了担忧之事,挂心之人,诚惶诚恐的滋味可有得你受了。”

萧肃照做,可却自己执起了石块,“碾碎就可以了么?”

沈从容白他一眼,接过果子又坐回了方才睡觉的地方,“若是被人现了,你就不该进洞。敌人不会埋伏洞内将你一举擒获么?”

刘沮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可形势无法再变,他朝冥咒唤道:“拿下此人!”

沈从容回头看了看落风,却见她面色惨白,缓缓呢喃:“她怎么这么傻……”沈从容顾不得理会她,却只是盯着萧肃,这个家伙,竟然偷偷跑了进来!

“是,是,卑职该死,姑娘请歇息吧,卑职告退。”

沈从容无端被骂,依旧问道:“那,那是哪位夫人呀?”

“他说我可以,不能辱我家人。”

“那刘沮算什么狗东西!”那人愤愤不平的一拍桌子,惹得青衣男子手忙脚乱的擦拭水渍。

他复又粗粗翻阅了一份奏折,批阅完成后,转过身,“怎么,兴冲冲的跑来找朕邀功,临头了,又不说了?”

“好!沈公子已有妙计?”

那人止步。

萧煜突然等著她,缓缓嘴角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微微开口道:“沈公子,多虑了,本王说过,那只是游历。”

司马祁看着对面那人,他以为她不过就是一个头脑精怪的木兰而已,岂料她的能耐,她的胆识远非自己所测。他心中哀叹了一下,难怪萧珏会成为天子,而他自己,只能是质子。

“你……”

沈从容尴尬的笑了笑,如何能以男儿饭量来量取女儿家的?“春困扰人,最近身子有些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