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转过身,看着那假模假样的家伙,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希望朝云同那些脑满肥肠的猪有更为亲密的接触?”

沈从容无奈了,“若公主觉得在下毁了公主清誉,臣,臣也无话可说。”

沈从容瞧着他那副嘴脸,真想过去抽他几个大耳瓜子。她大手一挥,猛转过头往府内走去。“拆了,重写。”

“陛下已吩咐早朝之后大人便可自行前往府邸,大人可有什么必须带走的东西?婢女收拾好之后在宫门口等着大人。”

吟香垂下眉目:“婢女身负肃王妃重托,不敢任由陛下如此儿戏自己的身子。若有得罪之处,陛下还请见谅。”

“小心!”亭中沈慕菡突然奔了出来,她看着萧采薇轰然落水焦急的唤道:“沈大人,公主,公主不会浮水!”

萧傲笑了笑,却并未抬手,他微微昂着下颌,环顾四周道:“这琼台殿也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呵。”他随意的对身边之人说道:“想当初,最热闹的一次还是肃王妃喜得独女那次吧,先皇宅心仁厚,竟为肃王摆下宴席,还破例封了郡主。啧啧,肃王的荣光事迹只怕难能再有了啊。嘿嘿,不想今日君上竟为沈大人摆下此宴,啧啧,看来沈大人日后荣光也堪比肃王呵。”

沈从容正头疼着有些难以释怀萧珏方才的神色,冷不丁的一阵冷笑传来。“沈大人可真风光无限呵。”

“也多亏了小侯爷鼎力相助呀。”沈从容咬牙切齿的说道,暗示他知晓自己为女儿身不告知陛下,也难辞其咎。

萧珏微微皱了皱眉,吟香缓缓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他,萧珏苦笑一下,伸出了手。

萧珏眉梢微抬只是瞧着她笑,半晌才说道:“说说吧,你的设想。”

她有些郁闷的朝司兴阁走去。夜间宫里人烟极少,昏黄而华贵的宫灯安静的照耀着这片土地,如同先灵们的默默守护一般。踏上汉白玉廊桥,月光倾洒在桥面上,如一名匠心独运的大师细细的勾勒出桥的每分姿态。平静如盘的湖面随着微风也如侍女般被掀起了层层纱衣让人想一亲芳泽。沈从容不悦的心情随着这般景致也一一淡化开,渐渐消失。

素斋阁,沈从容抬头打量,身后的宫人机灵的回应道:“这是先帝当年题的字。”沈从容心中嗤笑一声,这字也不怎么样嘛。她抬步走进阁内,甫一进院,乌拉拉七八个宫人立即叩拜在地。她吃了一惊,身后的宫人又道:“这些是往日素斋阁内做事的宫人,大人看着可有不对眼的,若有奴才打了再去寻几个可心的来伺候大夫。”

“我没玩笑,”他也朝那人看去,“她既想要飞翔,我便给她翅膀,而且,她的建议我觉得更好。是该培养一个……”他眉梢黯然,淡淡的垂下眼睑。他吞下后面“继承者”三个字,只觉心中一阵凄惶。

萧珏微微垂睑,面容依旧温和,“七弟,你长途奔波也累了,此番无故离京且暂住翔云殿,禁足一月以示警告。你且先下去吧。”

四周静谧,暗香浮动。恍惚间,她似觉得如入梦境般。

沈从容心中一动,缓缓坐起身,“你别想多了。”她有些无奈,对于萧肃这样一个心思敏感却又故作愚钝的皇子来说,或许对于萧傲的保护他觉得更多的是负担吧。

为之人玄铁战袍,红袍翻飞,长戟一挥,振臂大喝:“活捉刘沮,赏金千两。”

她淡淡开口,“或许我也只是俗世之人。”她扯了扯嘴,道:“走吧,带我去你找到的水源,这东西再敷在我身上,这命可就要没了。”

沈从容微眯着眼,透过阳光看向那隐约成型的果子,“传闻晋哀帝便是被下了这毒浑身抽搐而死的。”

“从……”萧肃进洞没瞧见人连忙呼唤了起来。“唔……”嘴巴却被人捂住。

随着声音出,火光从中突然窜出一条黑影,度快得连身形都看不清。那人如夏日里的一抹闪电迅的逼近沈从容面前,她不得不弃掉刘沮退后自保。

“小心!”一抹身影突然飞奔而至,扑向沈从容,沈从容扣住落风手腕,身形旋转连退了几步。恍惚间只听见兵刃相撞之声。

丁丁吓得开不了口,直到看见沈从容瞪着她毫不怜惜的又使劲掐了脖颈一分,落风几欲昏厥。她才答道:“干什么!姑娘好不容易准备就寝,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嗯,这话中听,”他昂了昂头,嘱咐道:“既然你也进了府,有些规矩还是交代交代,省得到时候又多一缕孤魂。”小路子满意的看着沈从容微微颤抖的身子,继续说道:“如今这郡守府是咱家大人的地盘,可别忘了。这府上规矩虽多,不过,你小子命好,去了那常春阁也就伺候好那姑娘一人便可。”

“我还以为七公子生性洒脱,不拘小节才会选择游荡江湖,结果没想到也只是沽名钓誉之辈。既如此,在下的计策也无须王爷参与了,省得搭上我的小命。”

青衣男子转了转眼珠子,笑道:“我有一计,定能使刘沮兵败如山倒。”他瞧了瞧那男子,笑道:“只是……”

批阅之人缓缓搁下笔,半侧过身,长眉入鬓,星眸璀璨,墨色的丝用白丝带束着,如魏晋时期的文人骚客般。他轻笑着问道:“今日怎么成了哑巴了?”

沈从容看向那人,邵厉,萧傲旗下第一谋士,她未立寸功实难服众。沈从容笑了笑,“王爷不必动怒,邵先生言之有理。”

沈从容心中咯噔一下,她没骨气的不自觉的看了看四周,依旧不甚清楚的嘀咕道:“又不是我说的大家都在这样说,为官多年,又是青年才俊……美貌非常……”

沈从容似乎并没听出那人话语中的不屑之意,继续道:“花开任春度,水流借势高。云卷云舒终有时,唯恐廉颇老。大鹏扶摇上九万,列子御风行千国。虽人有百能亦终有一求。千里之马若无伯乐也唯有感叹老骥伏枥,韩信若无萧何又怎能平昔日胯下之屈?郡王爷本不该如此被埋没,沈某不过先于他人,做这肱骨之臣而已。”

司马祁无语的看着那个将腿搁在另一根坐凳上的女子,她惬意的姿态,随性的性格。呵,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好惹。他突然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她的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