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媳妇抱着青青用手上下摸了一个遍,连声问她有事没有,听青青说没事,她才松了口气,这个女儿在她心里虽然没有儿子重要,可是也是她很在意的。谁让她指着女儿嫁个好人家让她享福呢?

正在瑶光推开柴门打算把手里的野兔野鸡放进院里时,从风阿婆的屋子里出来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眼就看到了瑶光。

几个人这才把注意力从野猪身上移开,看到瑶光的时候都直了眼,想这姑娘可真好看,看这头发黑的,这皮肤白的,在他们这乡下真少见这么水灵的姑娘,等再反应过来余三河的话,全都不相信,都说余三河是在开玩笑。

余二河说:“你也不许去。那地方是随意进去的?只有没法子的人才会进去想着能不能得些好处,咱们家现在虽然不富裕,但也过的去,犯不着玩命。我就知道你有这个心,要不我怎么一直在你耳边叮嘱?银花,你也不许去。”

珠花拍着手说:“老虎是二姐打死的!二姐好厉害!”

大约跑出去六七十米,前面突然宽敞起来,出现一大片的荒草,就看到一只老虎跑过来,个头很大,威风凛凛,要是平时瑶光还会有些害怕,但是现在看到这只老虎的嘴里就叼着小云,她完全顾不上了,冲上去就是一刀,她是直冲着老虎的脖子吹的,这一下子力气极大,比之前把铁叉扎进树里的力气还要大,老虎血肉之躯哪里受的了,被砍个正着,整个刀背都没进去了,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大家全不信,看瑶光那苗条纤细的身材,哪相信她有多大的力气,刚才发话的人更是大声的吆喝人送瑶光回去,因为是余二河的姑娘,就叫余二河送她回去。

瑶光才知道这是金花的婆婆江林氏,听说这个江林氏十分的疼爱小儿子,连给儿子娶的媳妇白氏都是自己的外甥女,而白氏又给她生了孙子,她更是偏向着小儿子一家,对大姐就有些刻薄了,现在一看这么一个能直接开口向亲家晚辈给自己孙子要糖吃的人。确实会像个偏心的人。

瑶光笑着应了一声,翠花却只是点了下头。

苏四娘说:“你说的是,他们两个没缘,你们两口子和远山也不用多想,我们银花也没那个心思再攀这门亲。”

“就是,这没你们说话的份儿,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是骗子了?”

吴氏说:“瑶光啊,你想不起来他们,就像你大嫂说的那样,也不能说他们就不是,他们见到你这么激动,我看他们是你的养父母,要不你就先认下,咱们余家可不能是忘恩负义的人。”

苏四娘想小叔子刚才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这两人指不定是不是女儿的养父母,要真是怎么会这么诅咒瑶光?还有他们是和方世仁一起来的,太让人起疑了。

方世仁想要纳自己为妾。钱家的从自己还住在风阿婆家的时候就打自己的主意了,现在又突然带着一对男女出现在这里说是她的爹娘,这真是奇怪的组合,瑶光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洪氏气个半死,实在躲不开被人问起来和余家的亲事时,她直接就说当年这婚事就做罢了,要不余银花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也没来找他们家。还有就是有人上门要让余银花当妾怎么何氏就愿意应下,这就是证明。说完不再多说,直接转身就走。心里想着怎么有这么不开眼的人,只要是问她话的人,她想着以后全都少理会。

瑶光问余二河:“爹,你真要把我给你做妾?”

何氏这种心思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要是让人知道了都得骂她不是东西,哪有因为顾着自己就想着孙女不做妻做妾的?

玉花突然跑到瑶光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大声的说,她很怕瑶光去给人做妾,她也是以前去镇子上无意中听别人说话,讲哪家的妾多坏多坏想害主母然后落了多不好的下场,她才不要二姐去做坏人再有不好的下场。

余柱对卢氏说:“你少说两句吧!”

余昌盛一直没怎么吭声,这时候倒是走出去了,他也想知道这方世仁来家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赖氏这里东想西想着,余家的人脸色全变了。

卢氏心里想着这死男人为了瑶光受了伤,现在还怕吓着她,就不怕吓着自己啊,自己才是他媳妇,是他娃的娘,是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他打架前怎么就不想想他们娘儿几个呢?净想着他那个好妹妹了!

“唉呀!金宝他爹,你这是怎么啦?!”

陈近水冲洪氏扮个鬼脸,说:“那我还是不懂事吧!我可不想将来明明定了亲事还要因为娘亲对不起人家姑娘!”

“你说银花让有钱的公子看上了?”洪氏一听眼睛倒是一亮,她正愁着余家巴着自己家这门亲事不放呢,银花要是能另找人家嫁了,她是再高兴不过的!

方世仁嫌这两人碍事,抻着脖子看瑶光,问:“姑娘,这是不是你的啊,我明明看到像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你爹娘说不是你的,莫非是你从哪里捡来没让他们知道的?你要是不承认,这可就归我了,就这块玉佩可是值三十两银子呐!”

余家众人并不知道只是见过一面的人已经惦记着瑶光了,他们一家一边逛着街,一边去了摆地摊的集市上,这里的东西总是比街上还有店铺里的要便宜,因为全是各各村子里的人运到这里来的,急着卖出去,自然便宜。

瑶光心里一乐,想还真让自己猜着了,这小姑姑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啊,不想让自己选了喜欢的衣料子,她刚才看她那眼神就有些猜出来,所以她才会指着那匹紫色的布,如果喜娘不和她争,她还可以再换,如果喜娘和她争,那就让她要去吧,这个紫色的布有些偏深,喜娘这样有些丰满的人穿上会有一种显老的感觉,会显的更加的笨重,这就算对她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胡说!你小姑姑都定了亲了!哪能再出来当绣娘?!”何氏瞪瑶光一眼,心里也是可惜,她才想起来瑶光只是个嘴把式,根本不会绣花,也就这些天学了一些皮毛,那她是真不能来当绣娘了。

家里的络子和刺绣有多少个何氏都清楚,她这也是防着媳妇们少交给她钱,家里还有一个姑娘一个小子没嫁没娶,她很在意钱财的掌控。

到了地方,一家人下了车,和刘大伯说好了回去还坐他的车,然后就走了。

苏四娘颤着声说:“喜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七户村到铜钱镇走路就要一上午,要是坐牛车度也快不了多少,坐骡子车就快多了。

“你瞎说什么呢!这就是咱们闺女,改个名还不是了怎么的?我说瑶光这名儿挺好听的,一听就是有学问的人给起的,像个大户人家小姐的名儿。”苏四娘斜了一眼余二河,其实她有时候都不相信瑶光就是他们的女儿,哪怕瑶光长的像她,也证明了瑶光确实是他们的女儿,但是因为瑶光太出挑了,和他们站在一起,就像一块玉掉在了一堆石头里,真是太不搭调了,确实是让人不踏实啊!

喜鹊低着头扭手指头,不太敢告诉自己娘自己惹的事,她知道娘在这个家里最疼的不是她和弟弟,而是姐姐。

洪氏心疼的看着儿子,陈远山在镇子上读书,这几天回来是因为身体不适,没想到却碰到银花这个糟心的事,真委屈他了,读书就够费脑子了,还要为这种事烦心,别再把身体拖坏了,这么一想更觉得银花不该回来,就算回来也再等几年,到时候远山早就娶妻生子,他们一家说不定早就因为远山的前程大好离开这里了,银花再回来也就没事了。

二憨上前一步说:“我娘说你家欠我家钱,你娘才舍不得把钱还了,说那钱要留给你弟弟娶媳妇呢,所以只能把你给我当媳妇了!我听说是五千个钱呐!你有五千个钱吗?!不给我做媳妇就把你卖了!”

赵大媳妇一听果然住嘴了,一甩袖子,哼了一声,挤开围着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翠花一听这话,心里不太乐意,但是她也知道这针法自己不能独吞,怎么都得教给家里人,所以只能应下了,站起来向外走。

何氏拉了一把喜娘,嗔怪道:“你这丫头!少说两句吧!”

何氏等着把别人都赶走了,才转脸看着喜娘的屋门,就听里面喜娘的声音还在叫着,她听的清楚,是在说银花不知好歹,皱了皱眉,想自己这老丫头就是太掐尖要强了,不就是银花长的好看,她看着不顺眼吗?看不顺眼就别把人弄屋里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瑶光看着喜娘的脚,见那是一双浅蓝色的布鞋,上面用红色的绣线绣出来一些十分精巧的花纹,喜娘的脚并不大,这鞋做的小巧,她又穿着一条深蓝色裙子,月白色上衣,只露出鞋尖,看上去显的她有些微微丰满的身子纤挑俏丽,像一朵兰花幽然绽放。

翠花说:“咱们做姑娘的是不用把赚的钱上交的,到时候给自己当嫁妆。”

陈近水大拇指抹下鼻子,牛气地说:“她心眼子再多也斗不过我,我拳头大!咱们这里谁拳头大谁厉害!”

珠花玉花立刻跟上去,心里想二姐好厉害,她刚才说话的样子她们是有些怕,但是却又很兴奋,因为连爸妈三姐都不敢反驳二姐,连大嫂都好像哑了,真是太厉害了!

瑶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陈远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