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热气蒸腾而起,白色的水汽缓缓逸出。

一个中午就这样过去,到最后张薰羽也没有休息好,才躺在休息室里有了些困意就听见自己的门被叩响。

裴然还想说些什么,被张薰羽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你现在很闲?文件整理完了查完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找点工作充实充实你的工作生活?”

佣人默默的上前添了一副碗筷,顾湛绅士的替张薰羽拉开椅子:“好久不见。”

“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哪怕一次信任你的理由,让我凭什么信任你?你说我和顾沉在一次过了几夜,你总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你和俞晨晞一样的龌蹉,总以为男女之间除了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就不会有其他了是不是?我和顾沉的确在一起过了几夜,但顾沉比你好千倍万倍,从来不会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比起你和俞晨晞在一起过了几夜带着口红印子回来对我和顾沉的关系满腹猜忌好太多!”

张薰羽虚浮的笑了笑:“我已经和易千率结婚了。”

因为睡眠被打扰,张薰羽不满的嘟囔了一声,蠕动了两下身子双手向上一抬圈住了顾沉的脖子:“困……”

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几乎凝成冰棱,一个“查”字从薄唇里被掷出来,冷硬至极。

“张小姐,盛景的地下酒库里可是有很多珍品窖藏呢,要不要一起过去看一看?”

无意识的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九点过十分。才回来几个小时呢?又离开了。自己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他就没有丝毫一点的关心和担心吗?

易千率抓着张薰羽的手腕向内微一用力,就把张薰羽卷进自己的怀里。

冗长的沉默之后,张薰羽抿了抿唇开口:“锦似酒店,易总裁需要我顺便帮你和俞小姐开个总统套房么?”

张薰羽蹲下身把掉下的裙摆拾在手里,转身向门外走去。

“张大小姐,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俞晨晞粉嫩的唇扬起微微的笑。

一滴汗从青年男人的额角滑下来:“易、易总裁……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刚刚经过看见易总裁和易太太很恩爱所以拍了两张……不会乱写的!”

歪着头脸红的样子像一个中学的少女。

“等易先生来约。”张薰羽粲然一笑,朱唇皓齿,伸手把领带从易千率的手里缓慢的抽出来,往易千率颈间一绕手指轻翻打了个漂亮的领结。

张薰羽错开视线不看他,被拆穿后脸微微有些红:“谁、谁看你了。”

张薰羽连忙红着脸把最上方松开的几个纽扣扣上。

外面忽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像易千率刚才那、那样舔?

张薰羽听着身后有些活力到有些聒噪的声音,微微的笑了笑,视线往窗台前的易千率投去,宽肩窄腰,一双很长的腿,看上去高瘦挺拔,就那样站在那里,背影确实好看到可以入画,身材嘛……张薰羽的脸上红了红,的确也非常完美。

易千率丝毫没有理会,径直抱着张薰羽上了车,蹲在车门外审视的看着张薰羽的脚踝。后面的程池已经捡了高跟鞋跟了上来,张薰羽正要从程池手里把鞋拿过来,却被易千率伸手拦下了她伸出的手,亲自把程池递过来的鞋接了过来。

“放心了?”背后男人闷闷的低笑声传过来,胸膛的震动蹭在张薰羽裸露的后背上,张薰羽的身子僵了僵,又迫使自己慢慢的放软了下来。

里面是一厚沓照片。张薰羽伸手正欲把照片全部从袋子里倒出来,白净的手却被易千率按住止住了动作。

张薰羽毫不畏惧的与易千率对视着,挑衅的笑了笑,不留情面的把撕成原来一半大小的两张纸对折了又撕了好几次,直到把纸张撕得不能更碎,细小的纸屑飘飘洒洒落了满床,才停下来,从易千率的身上下来做到床边。

眨了眨水汽迷离的眼睛:“可是,阿湛,你和小昔结婚了的。怎么和我再也不分开啊?”

这个变态!

清脆的击掌声。

“好。”

顾沉开了私人医院?

“请问你和顾氏大少婚约的解除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张薰羽眉头皱得更紧:“裴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经过门口那两个女人时易千率的脚步停了停,声音冷厉像淬满了冰雪的刀:“你们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谣言。”

但,也没有关系了吧,顾湛和张薰羽的婚礼,没有必要在造型上花太大的心思。

“率……”俞晨晞站在原地,好看的眼睛里氤氲起雾气,看上去可怜极了。

直接伸手抓过顾湛的手把滴胶坠子放进顾湛的手里,抓着顾湛手的那一瞬间张薰羽才发现,除了最开始见面时礼节性的握手,这还是她第一次握住顾湛的手。顾湛的手很大很暖,但却从来没有给过她温暖。

“王经理是觉得我阅历尚浅不够资格么?”不想再和王经理耗下去,张薰羽默了默,终于说出那句几乎带着决定性的话,“那不知道背靠张氏和盛世两大集团的张氏继承人够不够资格够不够有诚意?”

“嗯……我之前在书上又看到过,说七夕是中国的情人节,想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

洗完澡已经是很晚了,张薰羽按灭了灯躺在床上,却没有多少睡意。脑海里轮回反复都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她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有办法对着这样一双眼睛说谎,可是也做不到就这样说实话。似乎只有沉默是对的。

张薰羽挑了挑眉,目光在笑靥如花的俞晨晞和一副斯文败类模样的易千率之间转了转。

水流一遍遍的从身上淌过,张薰羽呆呆的站在花洒下,恨不得可以一辈子不出去。

“哦?”易千率按在张薰羽脑后的手下滑到张薰羽后背,带着某种暧昧,“比起晚饭,你比较让我有食欲。”

本来就会!不会刚才就真的被淹死了好不好。

“本人张薰羽,愿接受易千率在未来半个月内共计十亿人民币的馈赠,并且,在未来半个月期间,自愿与易千率保持关系,接受易千率的传召和任何要求,不论随时随地。本合约自签署之日起生效。”

身上暧昧的红痕在水里显得更加刺眼,张薰羽皱着眉,只觉得自己身上易千率的味道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她就这么把自己给卖出去了。真是……低贱。

“想救张氏?你不是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易千率笑着低下头,薄唇几乎贴上了张薰羽的耳垂,声音透出几分蛊惑,“把你自己卖给我。半个月,十亿。”

见张薰羽一双细黑的眉皱着半晌没有说话,慌得有些手足无措:“姐……我没有,我真的和姐夫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那样了啊……”

“树敌?你确定,现在的张氏还能再多盛世这个敌人?”

“赛车,车可以从你家的车库里面挑,赢的人就可以带走张薰羽,赌么?”

顾沉有片刻的犹豫。

他了解小薰,也许比小薰自己还要了解,他很清楚小薰这样骄傲的女孩子是不会愿意被别人当做赌注的,她是一个很有自我意识的女孩子,必然会厌恶像个没有自己意志的物品一样被赌来赌去。

但如果不赌,他不仅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保护小薰,甚至可能因为今天的事情而牵连到张氏和顾氏。

“怎么?顾二少是不敢赌?”易千率冷冷的笑了一声,“那我就当你认输了,易太太我就带回去了?”

顾沉的动了动唇,还没有说出话来,就已经被俞晨晞先一步开口。

“我觉得这个游戏很好,只是,你们去了赛车把张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合适呢?毕竟张姐姐不是死物是会走动会离开的,应当由我和张姐姐一人坐你们一部车,也可以作为裁判见证你们的最终结果。”

在顾沉和易千率赛车的时候离开的确会是张薰羽的风格,不过但凡有一点点的骄傲,没有哪个女人会乖乖的等着当赌注被别人决定命运吧?

易千率伸手就想把张薰羽拉到自己的身边,却俞晨晞伸手一挡格开了易千率的手,手顺势缠上易千率的手臂,靠在易千率的手臂上粲然一笑:“如果率和张姐姐在一辆车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直接开着车带着张姐姐离开呢,还是我坐率的车,张姐姐坐顾二少的车吧,比较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