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子衿带着绘筝规矩静立一旁。

“嗯……”他眸中水色迷离,修长白净的指头紧紧掐着她的腰,顺着腰侧摸下她的大腿,折起一条,拎的她後腰几乎离开床褥,腾空大大开敞,任他放肆的在腿间花穴中连连耸动纵欲。

“这张方子……是好方子麽?”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赤豪是汗血宝马,吃的原本就比一般战马精细,莺儿为了调配赤豪的口味费了不少心思,而小程又对莺儿甚为殷勤,几日来倒也相安无事。

宋依颜几乎绞碎了身下的襦裙,她虽然送去香梨馆的银子很少,布料也不华贵,但也绝对没到打补丁的程度,那个莺儿分明就是故意做给江烨看!

卖官鬻爵的事情本应归吏部管辖,可是尚书闫子航虽然不放大权,小事却不干涉,也就放任事态坐大。

他说什麽?

“闭嘴!听话!”江采衣没空和她罗嗦,拉起水被裹紧她,用尽所有力气狠狠一推!

她漫不经心摆弄着胸前垂下的黑发,嘲讽冷笑,“就算她宋依颜真是个神仙,男人也不可能守着神仙过一辈子。”

呃……所以,他是在等她给他磨墨麽?

“那是自然!她替那狐媚子出头,好多人都看到了!”

终於在第十日,沉络不再召幸她,而是去了容华叶子衿的含章堂,叶容华的待遇和她一样,连续侍寝九日。

教引姑姑和江烨互相拜了拜,对江烨笑道,“昭仪娘娘还没有入宫,就这样温婉有礼,一定会得陛下疼爱。”

苏倾容接过钥匙,垂眸看了一眼,五指收拢,将黄铜钥匙捏成了粉末。

云遮住了月光,黑雾和泪意蒙住了囡囡闪闪发光的眼睛。

玉儿很喜欢那种紫色芦花,可是没有人愿意冒险去采。

囡囡摇头,并不理睬她,一手伸过来,揪住韩烨衣袍的下摆,扬起雪白的小脸,“你知道的,爹你知道娘的,”她一字一句慢慢说,坚定的,泪水烫伤了韩烨衣袍的华贵丝线,“娘她从来什麽都不说,什麽事情都自己忍着,爹,娘真的身体很不好……”

就那麽一步,翠秀停在了宋依颜房门前,她不愿意踏上通向宋依颜房间的台阶。

那身影缓缓下沉,浸透了冬日最冷的水,仿佛吸走了水面上的所有光彩,在碧波中渐渐沉浸下去,终止不见踪影。

他虽是从山野间入宫,此刻,却觉得宫里的天地比外头的山水更广阔,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他当兵,是因为不想饿肚子,而混入宫,则是为了更高的薪饷。

可是直到升入羽林军的那一天,身侧都是挺拔森立的军甲和兵士们,站在这些人中间,看着远处的帅旗在风中飘荡,雷宇晨体内就突然爆发出了热血少年所固有的,闯荡天地的豪气。

於是那个时候,他有了一个几乎是遥不可及的目标────要做人上之人!

在羽林军中也罢,在小分队中也罢,总之,人上之人就好。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刻苦,比任何人都努力,冬练三伏,夏练三九。当别的兵蛋子还在被窝里打鼾的时候,他就已经顶着黑夜里一颗一颗闪耀的星光,在校场里面扎扎实实一拳一脚的练习基本功。

功夫不负有心人,每当雷宇晨和同僚比武,而总是能轻轻松松撂倒别人的时候,他心里慢慢就有了一丝隐约的满足的骄傲────自古英雄出少年。

终有一日,他将取代朝堂上那些站都站不稳的白发将军们,取代京城中那些只会斗走狗的世族子弟,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总之,前途越想越光明,越想越灿烂。雷宇晨常常在打拳的时候会突然停下来,抬头去仰望浩瀚烟淼的星空。

那一条星光璀璨,白练倒挂般的银河,似乎在替他照亮一个崭新无比的人生。

他渴望,渴望战场的黄沙和鲜血,渴望横刀立马草长莺飞,渴望胡天八月的飞雪,渴望一人当先,於百万大军前单人单骑,劈裂冲杀的壮烈!

那才是男人该有的夺目璀璨的一生!

他几乎能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发烫沸腾,似乎要奔涌出血管,咆哮翻腾。

可是现实比他想像的更加冰冷残酷。

在一次校场的比试中,他明明打倒了对手,却因为对方是世家出身的贵族子弟,他就被队正判了犯规,眼睁睁看着那个被他鼻青脸肿的小子得意洋洋的站在校场中央接受“第一勇士”的赞誉,而他自己则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场外,恼恨的几乎咬断了牙齿。

气愤难抑之下,他怒冲冲的转身而去,寻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发泄情绪。

那一天,梨花开的好盛烈,白的近乎於狰狞,他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唉,气什麽呢?”在他不爽的踢打一棵无辜的粗壮梨树时,树上终於传来了不耐烦的责问声。

那个声音比风吹琳琅还好听,有种琉璃湖水的清澈气息,他听了心口一震,缓缓抬头看向树上。

压压花枝间,拂花叶凄凄,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梨花像雪雪,森森盛开如一线刀锋,劈开他的视线。

一个身姿修长的少年斜靠在树枝上,仿佛被极纤细的树枝托着的一只轻盈的鸟。

他的发是披散的,很长很黑很柔软,漆黑的末梢垂在雨雾般菲薄艳丽的绯色衣袍上。

从雷宇晨仰视的角度看去,少年压低松落的襟口里,一线白玉锁骨隐隐凸起,妃色衣袖在枝头簇雪般的梨花堆里慢慢铺开,宛如徐徐绽放的火焰,美得霸道,艳压那一天一地凄艳盛烈的白。

少年看到他呆滞的模样,微微挑了挑嘴角,然後折腰一纵,跃下地来。

身後远处宫灯嫋嫋,少年一头未束的柔软发丝在空中散开几缕,丝线般妖娆的缠绕在眼角眉梢。

雷宇晨被这样的美貌震慑到无言以对,目光在少年的颈子间扫了又扫,犹豫再三,才从那优美的喉结曲线上确定出来了他的性别。

然而,雷宇晨的目光在触及到少年手腕间华丽精致的黄金细链装饰时,立即掺杂了一丝厌恶。

────又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做的贵族子弟!

仗着高贵的出身,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每日游手好闲招猫逗狗,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努力和尊严的家夥!

“喂,”少年在看到他皱眉扭头的动作的时候不禁微微浮起一笑,语调轻佻,“大个子,你气什麽呢?脸色都憋青了。”

雷宇晨没好气的从鼻子冷哼一句,“比武了!”

少年扬了扬眉头,“输了?”

雷宇晨“哈”的冷笑一声,“怎麽可能?”

少年眼角眉梢微微染上笑意,手指头接了一片打旋儿飘散的梨花,再轻轻吹走,“哟,那麽就是赢了?赢了还生什麽气?”

雷宇晨怒目而视,可算是找到了宣泄情绪的出口,骤然大踏几步走到少年面前,滔滔不绝的将自己校场受到的打压和委屈一股脑倾泻了出来!

“赢了?赢了怎麽样?又有谁知道!还不是被人判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贵族少爷,正事不干天天偷奸耍滑,练功的时候不见人影,上场的时候就拿权势压人!明明技不如人还厚着脸皮抢别人功劳────”

说到激动处,雷宇晨眼前一花,这美貌的少年似乎就变成了那位仗势欺人的世族子弟,他拳头痒痒的,提起气就想轮上迁怒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