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此处难道还有庄主的眼线?”蓝衫男子不以为然,大口喝着酒,狠狠撕了一块牛肉,顾自嚼着。

语罢,快速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脸上泛着少许绯红,九儿轻轻的将药碗置于桌面,自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药碗旁边。回头看了依旧没有反应的青山一眼,九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关上房门的刹那,嘴角带着不自觉的一抹浅笑,淡淡的犹如外头的月光。

“确是我教导无方,来人,请大夫。”戚馥寒无奈,一声叹息。偏是九儿,她是真的不能拿九儿怎样的。换了他人,戚馥寒必不会手下留情。

青山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这都打了几个时辰,她果真不觉得累吗?她不累,他累啊!不能还手,怕出手太重伤了九儿,不好向戚馥寒交代。然而九儿咬住他不放,青山连脱身都极为困难。果真是骑虎难下!惹谁不好,惹这个暴脾气的九姑娘!

师傅说过,玄宗信奉星月。月者为师,星者为弟子。如今日月墓碑皆在,那玄宗灭门后,所有尸体应该都埋在此处。

丹田,暖和不少。

“我乃堂堂相府千金,当朝四皇子的王妃。你又是何人?”戚馥寒冷然,目光锐利如刃,狠狠盯着他的面庞。

一声冷笑,银面男子的嘴角勾勒出阴邪的轻蔑,“刺客?我何时与刺客为伍了?你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岂不知,宫中的戚馥寒与江东宇,却没能像他们这般纠缠。

“好险。”黑暗中却是九儿如释重负的声音。那个光网她认得,原是师傅说过的天罗地网,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力,是没办法预设的。只要动静过大,预设的天网会突然出现,将不法之徒一并网住,越挣扎网得越紧。若是挣扎太用力,活活勒死的也大有人在。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轻轻的吟着,目光笔直落在她的身上,仿若带着虔诚,又似带着几许悲凉,“馥儿,你可愿与我一生一世在一起?”

江东宇冷然,“父皇既然留不住想留的人,何必去留,那些个不想留的人?”

“既然父皇不待见,那儿臣便带着馥儿离开皇宫,回自己的四王府。”江东宇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江元棣,面色青白凄寒。

杜玉儿的眼底显露着一丝赞许,她显然未料到戚馥寒是个如此倔强的女子,而且话语间尽显聪慧。

四周一片遵呼,“贵妃娘娘!”

一声皇后娘娘驾到,戚馥寒抬头,却是自己十年未见的姨母,皇后——杜玉儿。果真是母仪天下的女子,世间最高贵的身份。眉目间带着几分肃色,目光掠过,便有万种威严。金色的凤袍逶迤在地,八尾金凤镶嵌红色琉璃宝石簪于发髻,映着姣好的面孔,纵是不言不语,已足以风华万千。

瞬间,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所有的愤怒喧嚣。

手心,死死握着瓷片,直到鲜血淋漓也不敢松手。

鸢羽本属奇花异草,实属罕见。整个皇宫找不出第二株,放眼皇朝之中,怕也寥寥无几。鸢羽花卉极大,分蓝色、粉色、白色三种。白色尚属常见,是寻常花匠培育出来的。粉色则是由白色变异而来,也算是难得一见。这蓝色的鸢羽根本无法培植,甚至鲜有人见过。只在悬崖峭壁或是深渊中才有少许机会见到,鸢羽的花期很长,能持续一个七天左右。日开夜闭,绽放时宛若牡丹,花瓣层层交错,肉质厚实而隐隐散着幽香。

“他人受不得,唯你受得。”江东宇忽然开口。

江东皓语噎,着实没能答上来。须臾才道,“你是刚进宫的?”